闻言,屈学士宽慰道:“殿下无需气馁,有命得人心,未必有命享受,事在人为罢了。”
二皇子终于将眼神从窗外移了回来:“屈学士所言有理。”
“虽不知时疫是真是假,但事已至此,必要成真才是。”韩锡意味深长地开口。
“假便是假,如何成真?”郑新皱眉开口。
“弄个时疫罢了,殿下养的府医莫不是吃干饭的?”
郑信不太赞同:“若时疫是假,能在京郊弄出这一桩事来,非当今许可不能够,若我们贸然利用时疫害死六皇子、波及百姓,岂非失了当今的心?”
若时疫是真那不必,必是一场灾难,借机弄死对手只需手脚干净点就是。
可若时疫是假,那能在天子脚下弄出这样大一场动静,还能叫禁卫军和太医院配合,必定非建文帝莫属,虽似毫无厘头,但细想便知他目的也不难猜——人心、心性人品罢了。
显然这波六皇子赢了。
这也是二皇子方才感叹的原因,他有过猜测,也想过这一局是建文帝刻意为之的考验,但他赌不起另一半的可能性。
若时疫为真,若太医无能,他不敢保证自己能活着出来。
甚至即便活着,被时疫拖垮了身子的前例不胜枚举,拖着一个体弱多病的身体夺嫡,除非剩下十二个皇子都死绝了才能轮到他。
活着才有希望,身体健全才有机会争。
六皇子刚树了两个劲敌,让他一把又何妨?
对于郑信的顾虑,韩锡显得有些漫不经心:“当今皇子不少,可能争的有几个?三皇子有手疾,四皇子无意,五皇子是咱们殿下最宠信重的亲弟弟,七皇子是个蠢货,九皇子不足为虑,剩下的年纪还。”他向郑信,笑得明朗,“只消除掉六皇子,还有谁能再与殿下争锋?”
郑信拧眉反对:“不可失圣心,更不可——”
“六皇子若躲不过那是他无能,夺嫡素来如此!”韩锡打断他的话,“失了圣心又如何,只要旁的皇子立不起来,东宫便是殿下囊中之物!”
郑信脸色不虞:“若旁的皇子立了起来呢?”
“他们立不起来。”韩锡眼神幽深。
定南伯也道:“当今冷眼着殿下与他相斗,不正是想瞧瞧他二人能力么?六皇子若斗不过,便是他命该如此,与人无尤!”
“郑大人还是短视了些。”韩锡轻嗤。
郑信忍下这口气,询问道:“那便请殿下着府医制药,咱们一同商议如何将其送入六皇子口中吧。”
“不必。”二皇子这时才淡淡开口。
“殿下的意思是……”
“眼下京城戒严,禁卫军日夜巡逻,连出城都尚受掣肘,毒死老六难度太高,不如另起策行之。”
“何策?”郑信问。
“郑大人项上人头。”
郑信脸色瞬间僵滞:“殿下……此言何意?”
二皇子声音温和,细细道来:“郑大人费尽心机于我二六两党周旋,却于我两方各无建树,今若能以命成全,本殿下必定记你一份功,来日追封以报。”
这话轻轻柔柔,却叫郑信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殿下此言何意,微臣对您一片忠心,何曾与政敌来往?您莫要听信人谗言,误会微臣赤胆忠心啊!”
韩锡嗤笑一声:“六党皆一身清正,偏你脑子活络,手段狠厉,的确适合当细作,但你当咱们都是傻子不成?”
“往日那些消息,你传也便传了,左右无关紧要,只是殿下养了你这么久,总该到你报恩的时候了。”定南伯冷冷开口。
在场只有屈学士毫不知情,只是二皇子笃定模样,他也没开口。
郑信见状也明白了,索性不再伪装,冷笑一声:“我是六党又如何?你二党作风毫无下限,只顾一己私利,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