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坐下你就坐下,现在就我们两个人哪儿还有那么多主仆之分。”陈首辅了陈管家一眼,淡淡的道:“从我十六岁进京赶考,到跟着先皇平天下稳朝堂,再到如今回到湘城当起教先生,这些年你都一直跟在我身边四处奔波。”
“这些都是老奴应该做的,这些年您不嫌弃老奴笨手笨脚的,还为老奴娶妻生子还给老奴银钱给家中儿孙做生意挣钱,这些恩德老奴一生一世也还不完啊。”陈管家到这里抬手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叹气道:“这些年是老奴跟在老爷身边东奔西走照顾您,但是只有老奴知道,其实很多时候都是您在护着老奴啊。”
“莫要这些了。”陈首辅了陈管家一眼,笑道:“若是继续下去,你这老不羞的一会儿怕是要哭着跪下给我磕头了。”
陈管家擦着眼泪点头,“这些是老奴该做的啊。”
“行了行了,一把年纪了还哭哭啼啼的,成何体统。”陈首辅到这里站起来,沉声道:“明日起你就回去和家人安享晚年吧,这么些年了你常年跟在我身边也没有享受过子孙围绕膝下的感觉。”
陈首辅着绕到桌后面的架前拿出一本,从里面取出一张纸,然后拿着纸走到陈管家面前把那张纸递给陈管家,“这是你的卖身契,这些年一直都夹在这里面,如今你拿着这卖身契回去,我们的主仆情谊也就到这里了。”
陈管家扑通一声跪了下去,抬头目光慌乱的着陈首辅,“老爷,可是陈卓做错了什么事情?”
“你没有做错任何事情。”陈首辅沉沉的着陈管家,蹙眉道:“我们这样的人也没有几年可以活了,你可以回去安享晚年了,别一整日就围着我一个老头子转,也该回去享享清福了。”
“老奴就算是...”
“陈卓。”陈首辅静静地着陈管家,语气郑重:“你是还没有从这个家出去就不打算听我这个老爷的话了吗?”
“可是您和夫人身边离不开人的啊。”陈卓抬头着陈首辅。
陈首辅听到他的话,眼里闪过一抹意味不明的情绪,接着他把卖身契放在陈卓的手中,沉声道:“贤王这次来就是接我们进京城安享晚年的,京城之中什么都没有,皇上至今还留着我的首辅府,府中的婢女和仆从都没有遣散,我过去有的是人伺候,还需要你这么一个老头子跟在身边碍手碍脚的吗?”
陈管家听到陈首辅这话,他眼眶一红,“那您不回湘城了吗?”
“湘城啊。”陈首辅想到自己的院,想到那些学生,他笑了笑,“如今院里不止我一个先生,只要他们用心院就一定还可以办下去,若是有机会的话,我还是会回来的,毕竟根在这里啊,落叶归根,若是可以,我也想死在这里。”
陈首辅到这里怅然的叹了一口气,然后着陈管家,蹙眉道:“好了,我乏了,要歇下了,夫人那边歇下了吗?”
“夫人今日好似好了许多,睡前不咳嗽了,睡得也比往日好,奴才守在外面没听到什么动静。”
陈首辅颔首转身朝里屋走去,“行,那我就在这边歇下,明日一早我起来不想到你了。”
“老爷。”陈管家震惊的着陈首辅,“请您在离开之前还是让奴才来伺候您吧,今后您去了京城,奴才怕没有机会再服侍您了啊。”
陈首辅停下脚步回头着陈管家,点了点头不再话,片刻之后他继续转身往里屋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