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色不好,形容有些凝滞,能不能探探你的脉?”
周子舒一顿,温客行抓着他的手却徒然紧了。
七爷脸上的玩笑促狭之意消失了,皱着眉问道:“怎么?”
大巫道:“这我要看看才能得准,不过恕我直言,周庄主,我看你的样子,像是已经现了灯枯油尽的意思,到底出了什么事?”
温客行闻言,慢慢地松开周子舒,不正不经的脸色凝重下来。
七爷忽然道:“怎么,赫连翊竟连你都不肯放过么?”
“赫连翊”乃是当今皇上的名讳,他竟毫不在意地脱口而出,可是眼下却没人注意到这个细枝末节,所有知情不知情的,都在看着周子舒。
周子舒只得轻笑了一下,伸出腕子放平了递到大巫手里,笑道:“七爷,那里是个什么地方,他……又是什么样的人,你难道不比我更清楚么?”
大巫三根手指搭在周子舒的脉搏上,眉头越皱越紧,好半天,才放开他,轻轻地叹了口气,问道:“我听过,天窗有一种七窍三秋钉……”
“不错。”
“你是每三月钉进一颗,叫它长进身体里,经脉一点一点地枯死,便不至于神智颠倒,还能保存几分内力,是不是?”
七爷眼皮一跳,周子舒仍是笑道:“大巫好眼力。”
大巫却不理会他,只是背着手,慢慢地在屋里踱步,温客行忽然觉着有些恐慌,张张嘴,却没发出声音,反而是七爷替他问了出来:“乌溪,你有法子么?”
大巫良久没言声,闻言,又思量了好一阵子,才缓缓地摇摇头:“若你是一次钉进七颗钉子,虽然人神志不清,但我或许还能设法将其拔出来,之后若是悉心调养,倒是也能恢复几分,可你身上这钉子一旦拔出,你那一身内力定然将快要枯死的经脉全部冲断,到时候神仙也没办法……”
这话叶白衣已经过一遍,周子舒摆摆手,表示不愿意再听第二遍,方才大巫开口的时候,他嘴上不,心里毕竟还是带着几分期冀的,不然也不会递上手腕。
他也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或许是身边这几个吵吵闹闹的人,或许是搅合进了那许多纷纷扰扰的事,竟有些眷恋起着尘世来。
这会儿听大巫一,心里反而升起几分苦闷来,勉强笑道:“这话应该早告诉我,若我早知道大巫竟神通广大到七窍三秋钉都能拔出来,定叫天窗换个更保险的法子,一条漏网之鱼都不留。”
大巫一双眼睛看着他,仍是仔细想着对策,没答话,周子舒便对七爷点点头,道:“我们先告辞了,改日再来拜见。”
他们才走到门口,忽然听大巫道:“等等,或者……”
周子舒还没怎么样,温客行已经一把拽住他,他那手铁打的似的箍在周子舒的手腕上,将他硬生生地钉在原地,回头难得正经客气地问道:“大巫是想到了什么?”
大巫迟疑了一下,才道:“周庄主,若是……若是你将一身功力废去,或许我能有两分把握,保住你一……”
周子舒却在听见“一身功力废去”几个字的时候,苍白的脸上便浮起一个不出什么意味的微笑,抬手止住他话音,轻轻地反问道:“废了这身功夫,我还有什么呢?我还是我么?若不是了,那我还何必活着?”
随后他挣开温客行,转身走了,大巫话到嘴边,到底还是没出来,只化作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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