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初露水晶般的瞳一颤,犹如心口上被捅了一刀,刀刃又在胸腔里狠狠地搅。
“管家他们不敢声张,怕惊扰到沈董,就算沈董歇息了但若传到祝秘耳朵里事情也会变得很麻烦的。”女佣一脸忧忡。
沈初露背过身,从桌上拿起关掉的手机,开机。
手机疯狂震动,一条又一条来电提醒接二连三地涌上屏幕,都是霍如熙打给她的。
而信息,却只有一条:
老婆,我想你了。
一滴又一滴滚烫的泪滴落在那些饱含深情的字上,却在她心里灼上一个又一个鲜血淋漓的疤。
这些天,她以为已经习惯了失去他。
哪怕不习惯,她也以为她的情绪已足够冷静。
此时此刻,她好不容易筑起的内心防线,却轻而易举地为这一句思念,毫无防备地分崩离析。
“四姐……去见见吧,偷偷的。”女佣知道她哭了,心疼极了。
沈初露深深低着头,纤柔的背影像一支被晨露压弯的嫩芽。
“您不去,会后悔的。”
“去了……也改变不了什么。”
“如果,您是真的珍视和霍总的这段情,就该过去见见他。不为别的,我只觉得这样不明不白地断了,对霍总太过残忍了。”
女佣苦口婆心地劝着,“就算是告别,也该体体面面地给这段感情画上个句号,才是咱们沈家千金的风范,不是吗?”
……
霍如熙高大英挺的身躯伫立的凛凛寒风中,瞬也不瞬地望着别墅的方向。
他时不时咳嗽,胃也隐隐抽痛,但他根本不在乎,仿佛灵魂已从肉体中彻底抽离。
“霍总,先把药吃了吧。”阿鸢拿了药片和保温杯过来。
霍如熙低垂长睫,盯着掌心的药丸,缓缓蜷起五指。
再度张开时,药丸被捏成粉末,随风而逝。
“活着,真没意思。”霍如熙唇角无力地一扯。
“少爷!您不要再闹了!”
阿鸢又气又心酸,嗓音都急得沙哑,“您的人生不是只有情!您还有沈总那样的生死之交,您还要继承霍先生苦苦打拼出来的家业!
您这样为情所困,折磨自己的身体,夫人知道了会心疼死的!您口口声声她不想让她受一点苦,可最大的苦痛难道不是……”
她戛然而止,忙抿紧了唇。
“你想,她遭过最大的罪,受过最大的苦,都是我给她的?”
霍如熙笑得不成样子,“你的对,不是我,她不会受这么大的委屈。”
“霍总!您快!”丁秘激动地喊起来。
霍如熙抬起黯然的眸,蓦地心尖抽紧。
夜色里,一辆摆渡车朝大门方向驶来。
男人一眼就到了坐在后排,乖巧得像白兔一样的初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