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意涵着卡了壳,垂头问刑南艺:“您让我来送吗?”
司意涵埋怨自己嘴上没把门,把话给捅破了。
按理来该闭嘴,别了,成年人心照不宣就好,没必要挑明了彼此难。
但还是存了试探的想法,想着万一呢?万一是自己想多了呢?也许刑南艺没不想让自己照顾。
刑南艺吐字:“不。”
司意涵僵住了,好大会后哦了一声,背起柴火,推着他回家。
晚上坐在床下,就着烛火一寸寸的检查刑南艺的衣服有没有哪里破洞。
找到了,不算破,膝盖处比别的地方磨的要薄。
司意涵扒出自己的衣服,剪下来一块贴上,用针线一点点的缝。
左右端详了眼,挺满意,放下这件继续下一件,司意涵被烛光照的眼前有点花,无意识的朝烛光靠了靠。
侧目,一眼撞进刑南艺的眼睛。
刑南艺的五官无可指摘,从眉眼到鼻梁到唇形,无一不精致完美。
但要最好的是哪?
一定是眼睛,狭长又深邃,长卷曲的睫毛压着,像是黑黢黢的一汪幽泉。
司意涵手指刺疼了下才回神。
把被针扎出血的手噙到口中,下意识朝床那边挪了挪,面红耳赤。
半响后抿抿唇,语无伦次的嘟囔:“您……那什么,您先将就着穿,等我成首富后,我会给您开个服装厂,我到这地的男人,不是……我到华人太太家里的男士穿的贴身内衣都是动物皮毛勾的,又好又暖和,以后我有钱了,开厂子招工人,给您做一面墙的衣服,坏了我们不修,直接扔。”
刑南艺再次吐字:“不。”
这个不字,和上午的不字一样,在不让司意涵来了,她走后,俩人就没关系了。
司意涵轻轻呼吸,把眼泪压下去,衣服缝好躺下,了天花板好大会,“我们时候住的院子里,断过很长时间的电,您还记得吗?”
那会刑家的少爷戏弄刑南艺,把院子的电线给剪了。
刑南艺为了省事,没修,司意涵不会。
所以有很久的夜晚,是刑南艺在床上躺着睡觉,司意涵有点害怕,但也还好,因为不是她自己。
真的怕,是突然有一天天上打了惊雷,下了暴雨。
那晚的雷一声接着一声。
司意涵吓的整个人扎进被子里一边发抖,一边掉眼泪。
再无声的眼泪,吞咽口水的声音也会回荡进另外一人的耳中。
刑南艺冒着雨出去,把司意涵吓的整个人的魂都要飞走了。
然后刑南艺回来,不知道从哪带回来一根蜡烛,点到了床头上。
司意涵还在哭。
刑南艺抬起了手,让司意涵天花板。
司意涵从回忆里回神,手轻轻抬起,搭在一起,天花板上多了个兔子。
司意涵又动了动手,变成了燕子。
燕子飞啊飞。
在十岁那年,飞到了司意涵的脑袋上,挥动的翅膀像是在轻轻拍着她的脑袋,让她别怕。
这晚的燕子飞着飞着消失了。
司意涵觉得……刑南艺不记得了。
因为那夜后,院子里通电了,那昙花一现的抚摸她脑袋的翅膀,再没出现过。
司意涵转身面对床的位置,手轻轻抬起,握住他垂下的毛毯一角,“刑哥。”
司意涵睡着了。
隔天起来,石屋外面刮起了大风雪。
铺天盖地的雪花砸下来,木板门被砸的嗡嗡作响,严丝合缝的门缝不停的挤进雪花。
司意涵勉力克制喜悦,有点苦恼的:“大风雪来了呢。”
司意涵回头瞥了他一眼,再苦恼的:“大雪封路,没法出门了呢。”
刑南艺没什么,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