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静月曾那个丫头是他们成婚时举合欢烛的婢女，她早已对她情同姐妹，只是自己却……

“日后你做梧桐苑的大丫鬟，务必把这里的一切都维持住现貌，等夫人回来……”秦燿对着冬梅吩咐道。

冬梅一愣，随即点头：“是，将军。”

秦燿让他们众人全都散去，然后拿着瓷罐去寻了常来府中的赵大夫人，让他辨别瓷罐中的药丸到底是做什么的。

赵大夫刚嗅到味道，神色便立马凝重了几分。

他拿刀片切开药丸，然后挑出一部分放在光线下细细辨别，随即尝了些许。

这一试，他的脸色骤变。

“将军，这些药……都是逆转气血的强劲药，少量服用能让人暂时性身强力足，但长期服用则会使人慢性中毒，一般只有身患不治之症者才会有大夫给开这种药啊……”

秦燿的两腿突然就有些发软，一种不祥的预感狠狠朝他扑来。

不治之症——

“我找柳大夫只是为了看病……”方静月曾经过的话不停地在他耳畔回旋。

流鼻血，咳吐血，整个人日渐消瘦得不成人形……

秦燿突然就意识到了什么，但身体里又有一个人不停地在拉扯自己，提醒自己不要忘那方面去想。

因为忌惮清雅的公主身份，他亲手杀了方静月最在意的婢女夏荷。

因为孩子的突然死去，他在寻她时在药馆撞见她和柳大夫有肢体接触，便直接下了最恶毒的定论，砍了柳大夫的人头。

这便是他对她的了解，他对她的信任？

是啊，她了——

“你终究是不信我的。”

一直以来，只有他自欺欺人地觉得他一直都是相信着她。

可事实上，他何时真正信过她？

是他一直在伤害她，是他一直在要了她的命啊！

秦燿带着那些发霉的药丸去了方静月曾经去过的那个药馆。

药馆主要是抓药为主，鲜少有人来此看病。

尤其是从柳大夫被杀后，生意更是冷清了不少，几乎没人敢进来。

药馆老板也有了庄门的想法，毕竟自己馆中的人在京城得罪了镇国大将军，他的好日子也到头了。

尽管，药馆老板也觉得柳大夫死得太冤，可谁又敢跟官家人抗衡？

这不，秦燿雷厉风行冲进了自己的药馆，老板整个人吓得直接噗通跪在地上磕头。

“将军，您大人有大量，就放过草民吧……”

秦燿没想到他因为那件事而惧怕自己到这种地步，一时间心底五味具杂。

纵使他杀人无数，但基本都是在战场上厮杀，上次怒杀柳大夫一事的确是因怒气上头和冲动交织导致。

“你起来，我来找你只是为了咨询你药馆的一味药而已……”

秦燿着，亲自将那老板扶起来。

老板战战兢兢地找椅子给秦燿坐下，又命仆从端来最上等的茶水，然后又不停拿帕子擦额头上的冷汗。

瞧着他这一番样子，秦燿蹙了蹙眉，屏蔽旁人将那瓷罐直接拿了出来。

“你且瞧瞧，这些药是不是你们这里开的。”

老板只看了药丸一眼，就又腿软地跪了下来。

“这些都是那柳大夫私下给抓药病人熬制成丸的，这些跟药馆真的没有庄系啊……”

听着那老板为了活命而哭丧出的话，秦燿的耐心隐隐都快耗尽。

“别一副要死要活的样子，本将军命你再研制百份出来，需要多长时间？”他沉声问道。

老板一愣，半响才反应过来秦燿不是要治罪于他。

“可这些药丸……半毒半药……对患重症病患的人来是延缓死亡的良药，但对寻常人来都是慢性自杀的毒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