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江云飞提醒,花容终于抽时间过问了一下绣坊和染布坊的事。
夏棠的喉咙好一些后,便去了绣坊做活。
无忧与她果然是熟识,在她的开导下,渐渐开口话。
夏棠学东西很快,如今已经能做一些简单的绣活,新律颁布一年,瀚京不再明目张胆的贩卖越西女子为奴为妓。
花容生下卫景恪后,有人放出风声,花容开的锦绣绣坊是专为救济越西女子所设,消息一出,许多人都找上绣坊求助。
江云飞不让绣坊的人打扰花容,亲自去了绣坊一趟,提了夏棠处理这件事。
“那位夏棠姑娘的嗓子虽然恢复不了了,洗去脂粉的容貌却十分清丽动人,奴婢觉得还是别让她继续留在绣坊的好。”
秋兰委婉提醒,对夏棠的防备很深。
夏棠是从风月楼出来的,虽然她并不是自愿为妓,如今也从了良,还是免不了被人轻。
花容知道秋兰是为了自己好,并未急着帮夏棠话,只轻声问:“夏棠这些日子可有来府里或者去吏部找过夫君?”
府里的下人都是卫夫人挑选好送来的,马夫会在吏部等江云飞下值,夏棠若是去找,不然是瞒不过的。
秋兰摇头,却还是:“她虽然没有来找姑爷,但也是被姑爷另眼相待了,不然绣坊那样多的管事,姑爷怎么偏偏重用她?”
“夫君推行新律在朝中得罪了很多人,若是绣坊不再收留越西女子,必然会落人口舌,但如果无限制的收留,又会难以为继,绣坊的管事代表的也是卫家,不便出面,夏棠是处理这件事的最佳人选。”
夏棠来自风月楼,深受其害,但她是地地道道的昭陵人,由她甄别那些来投奔绣坊的女子再合适不过。
花容耐心的分析利弊,秋兰愣了一下:“夫人的意思是不仅要继续留着她,还要对她委以重任吗?”
秋兰面上都是担忧。
花容柔柔道:“我知道夏棠的出身不好,但我既然帮她赎了身,就该给她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她有脑子也有办事的能力,我为什么不用她呢?”
“可姑爷……”
“我相信他,”花容打断秋兰,“夫妻之间最重要的是信任,若我整日患得患失,杯弓蛇影,倒不如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因为两世的记忆,花容对夏棠和无忧比其他人更多几分怜悯,也正因为这样,她对江云飞有着绝对的信任。
世间负心薄情的男子比比皆是,但江云飞的是不会变质的。
花容语气坚定又决绝,秋兰一时不敢再劝,花容又道:“她是个有脑子的人,我能为她赎身,给她庇护,也能让她比之前更惨,她不会做这样的事。”
虽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但一叶浮萍若是到了避风港,也不会想再面对风浪。
花容并未把这些事告诉江云飞,又休养了几日,拿了绣坊的账簿查。
绣坊新收留了二三十人,这些人身上多有伤病,吃喝翻了数倍不,请大夫买药更是一大支出,加上请绣娘授课的月钱,已经亏了好几十两银子了。
绣坊的管事是从卫家商铺借调来的,他早就得了卫映辰吩咐,绣坊经营不论盈亏,只要花容高兴就好。
管事知道账簿不好,只能捡好的:“那些女子经过医治全都在好转,也都愿意帮着干活,她们虽然没有见过东家,却都很感激东家,每日都在为东家祈福,城中的百姓也都在夸东家是活菩萨呢。”
花容着寥寥无几的进项问:“城中可有人愿意买我们绣坊做出来的东西或者派活儿给咱们的人做?”
卫家家业大养二三十个人还是养得起的,但只进不出终归不是长久之计,而且救济的人多了,也难免落人话柄。
救济百姓是朝廷的事,卫家只是一介商贾,赚钱才是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