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今晚她还会抱着安然问:“妈你这真是以前月子没做好的老毛病吗?”
安然其实也有点拿不准,她一症状,所有有经验的妇女都告诉她,这就是落下的月子病。可她也很疑惑,明明自己月子做得不差啊,不用吹风,不用碰凉水,母亲天天炖汤给她喝,更不用像其他妇女一样下地劳动,心情也保持得不错,这也能落下月子病?
可要不是月子病吧,为什么前几年没有,今年才开始明显起来呢?难倒真是三十岁一过,身体就走下坡路了?
“妈你会不会后悔生我呀?”
“不生我的话,你就不会生病,不会变老,不会……”
安然一愣,“傻瓜,怎么会呢?妈妈后悔的是没有好好保护你。”
野不懂,但她觉着,妈妈的病一定是因为生自己才患的,一把抱住安然,“妈我爱你。”
这样久违的突如其来的表白,安然真是受宠若惊,不过,下一秒她就觉着这孩子依然是孩子,因为她居然闹着要睡外面,“像个男人一样保护”妈妈。
安然哪里需要她保护哦?她不过就是想要睡外侧罢了,好像那就是长大的一个刻度一般。
这一夜,安然睡得挺好,一点也没有要沦为千夫所指的焦虑,第二天天刚亮,她和孩子们还在睡,老宋起来做早饭,忽然听见电话响,是睡次卧的邱雪梅接到的。
“安,卫东来电话了。”
安然一个鲤鱼打挺爬起来,给床外侧的闺女掖好被子,”卫东,怎么?”
“好消息厂长!”
“工程师的改良成功了,咱们昨天罢工那台机器其实是工程师在实验最大马力,现在咱们的设备一台顶日本人两台了厂长!”
安然的瞌睡立马就醒了,“果真?好,你先帮我看着,我马上就到。”
***
这一天,是东风纺织厂一个技术走向里程碑的日子,所有人都在为精梳机的改良而欢呼鼓舞,这意味着什么,每一个工人都知道。
因为安厂长又当着所有人的面打鸡血了,只要精梳机能正常运行一个月,这个月就能每人多发十块钱的奖金。东风纺织厂一共六百名工人,每人多十块,那就是六千块啊!这六千块哪来的呢?当然是从增加的产量上来的,所有工人,无论在哪个岗位,为了这十块钱的奖金那叫一个干劲十足啊!
安然不用去车间,站在门口都能听见,几百号工人热火朝天,机器开足了马力,铆足了力气向着十块钱奋进……金钱的动力,其实就是丰衣足食的动力,就是美好生活的动力。
她的嗅觉早已不似以前迟钝,她敏感地嗅到这事可能会成为一个振奋人心的信号,她立马让杆子秦京河写了几封稿子,重点介绍了这一重大好消息,并将稿件发往省报和系统内报纸,以及京市的几家全国性的大媒体。
秦京河虽然不是很懂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因为这个年代的人,大多数都会觉着做了好事就应该默默无闻,就应该等着别人来发觉,而不是主动告诉别人。但他现在是这厂里除了张卫东之外,安然的第二大拥护者,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觉着跟安然有种天然的亲切,像上辈子就见过似的。
“我们这么做,邀功只是很很得一个动机,更重要的是汇报咱们的新进展。为什么要汇报呢?”
大家抬头看着安厂长,得好听叫汇报,其实还不就是大张旗鼓告诉外界吗?
“咱们这两年在搞什么?改革。咱们取得这样的进展,就是工业系统纺织行业改革的一个亮点,一个信号,关于科学技术促进生产力发展的信号!有了这个信号,其它不想改革的,犹豫不前的,正在观望的,看到咱们尝到了改革的甜头,他们还会观望吗?”
众人对视一眼,原来安厂长格局这么大呢。
“老秦,杆子就是杆子啊,你这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