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秋霞大笑,“是圆圆,团团还没醒呢,要不是手上的绳,我也很难分清。”头一个月经常出现的情形就是,总有一个孩子被喂两次奶,被洗两次澡,剩下那个饿得嗷嗷叫,因为这是一对同卵双胞胎,长得几乎是一模一样,就连性格也是一样的活泼好动。
之所以“几乎”,没“完全”呢,是因为猫蛋她总是能第一时间区分谁是谁,哪怕穿一样的衣服戴一样的帽子,她还是觉着不一样。安然相信,这就是她体察入微的细致观察力的一种表现吧,以后玩“大家来找茬”的游戏肯定又要赢麻了。
沈家两口子都是开车的“手艺人”,工资不低,房子也挺宽敞,满月没办,一直憋到现在肯定得大办一场,光宴席就是十里八村头一份,居然有八个碗头呢!其中荤菜六个,什么酥肉啊肝儿肚儿凉片就是满满一碗,还有石兰省独有的大盆鸡、酱牛肉,素菜有黄米凉糕和炒牛心菜,这不仅是丰富,简直就是奢侈,大大的奢侈,超规格啦!
猫蛋那叫一个开心,酱牛肉又软又烂还特入味儿,妈妈帮她夹碎,她就抱着个碗碗,慢条斯理的,吃得贼溜。
沈家两口子长得比较黑,可团团圆圆兄弟俩却生得十分白净,也有可能是中年得子,比较疼爱,舍不得像别的农村孩子一样带地里干活,晒不着太阳的原因。
“妈妈,生弟弟。”忽然,猫蛋抬头来了一句,安然下意识听成了劝她生弟弟,差点没噎死:“宝,妈妈不要弟弟,就要你,只爱你,别的谁也不爱。”
“噗嗤……”旁边的人笑了,“女同志真会逗孩子,哪有不生儿子的哟。”
安然看过去,见是个农村老太太,也懒得解释,因为她知道跟这类重男轻女观念根深蒂固的老太太是解释不清的,也就没接口。
谁知老太太还来劲了,见她不接茬就转而劝包淑英:“这是你闺女吧,脾气不太好的样子,好好,女人家哪有不生孩子的?”
包淑英也只是笑笑,经过两年的相处,让她坚信闺女反正做什么都是对的,即使当时看起来不太对,事后证明都是对的。
安然可没这么好的脾气,“瞧你的,我闺女不是孩子吗?女孩子不是人吗?你这是骂自个儿不是人呢?”
老太太被堵得不舒服,很不舒服,可她还是要继续作死:“我们女人哪个不生儿子?没儿子那就是不会下蛋的鸡。”
这可就难听了,安然一股气直冲天灵盖,啥都不行,就是不能她闺女不如儿子,她闺女可是独一无二的猫蛋,连宋致远都夸的天才,呸!
包淑英连忙拉了她一把,眨巴眨巴眼,声道:“算了,当她放屁就是,你看那儿。”
安然看过去,沈家两口子正跟一个穿干部装的年轻人有有笑。不过,以她的眼力不难看出,两口子很拘谨,很客气,对那男的很是敬畏。
“刚才我听见那男同志叫她妈。”
哦,原来是她儿子是沈家百日宴的座上宾,那行吧,秋霞姐人不错,中年得子是好事儿,她就不在好日子里让他们难办。毕竟,他们两口子跟普通社员不一样,算是有半个工作的,得跟上头打好关系。
但这老太婆,她得好好看看,记住她的长相,最好以后别遇见……遇见?那就只能怪她运气不好咯。
好在这时,猫蛋放下碗,超声的:“妈妈,嘘嘘。”
安然问了问厕所在哪儿,就带她找过去,刚要给她脱裤子,人已经自己麻溜的脱了,蹲下,一面嘘一面话:“妈妈,肉肉好吃。”
“有多好吃?”
“超好吃哒!”
“那有妈妈做的好吃吗?”
丫头歪着脑袋,认真的想了想,不知要啥,忽然又天马行空来了句:“妈妈,姥姥哭哭。”
“嗯?什么时候,你看见的吗?”
“嗯呐!坐车车,哭哭。”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