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长青离开之后，李辰抬头了一眼天色，此时天空灰蒙蒙的，已经到了下午。

走出习政殿，李辰到东宫内外已经张灯结彩，宫女和太监们也都喜气洋洋地在给东宫做装扮，有挂灯笼的，贴窗花的，更多的还是打扫卫生清扫积雪的，总之偌大个东宫到处都是忙忙碌碌的人气，而这样热闹欢腾的景象已经很久都没有见到了。

“川子。”

李辰叫来了川子，道：“吩咐下去，今年东宫上下的太监、宫女、侍卫等，年节红包都翻一倍，若是有申请出宫与家人团聚的，都准了，不要为难人家，算是给大家过个好年。”

川子躬身道：“殿下仁慈。”

李辰道：“这也算不得是什么仁慈，只是年关除夕了，就是杀头讨债都不会选在这个时候，天大地大，团团圆圆过个年最大，大家辛苦一年，到头来不就图这几天的天伦之乐嘛……行了，你去把周长寿找来，快一些，别耽误我吃年夜饭。”

川子领命恭敬而去。

半个时辰之后，周长寿在东宫花园见到了李辰。

这会的李辰手里捧着暖壶，正俯身给池塘里的锦鲤喂食。

“周长寿，参见太子千岁。”

周长寿来到李辰身后，一板一眼地行礼问候。

李辰扭头了周长寿一眼，挥手示意，道：“来我身边。”

周长寿依言来到李辰身边。

李辰塞给他一把鱼饵，指着下面的锦鲤：“喂点儿，别多了，这些鱼傻得很，不知道饱的，喂多少吃多少，撑死也还在吃。”

周长寿哭笑不得地：“太子殿下百忙之中让我来，就为了这个啊？”

“要不然呢？”

李辰瞥了周长寿一眼，“总不能叫你来一起吃年夜饭的吧。”

周长寿苦笑道：“我们从来没有过年过节的习惯，这除夕年夜，和平常也无多大不同，甚至……”

“甚至还觉得街上孩童的笑闹和鞭炮声有些吵闹是不是？”李辰似笑非笑地了周长寿一眼，替他补充道。

周长寿没话，只是接过了李辰手中的鱼饵，洒了一把下池塘，引得池塘里的锦鲤争相抢食，那画面倒很是热闹喜庆。

两人默默地喂着鱼，仿佛都各自有心思，谁也没有开口打破这份沉默。

一直到……一条鱼在吃了一口周长寿抛下去的鱼饵之后，毫无征兆地翻起了肚皮……

周长寿额头一黑，心翼翼地了李辰一眼，却见李辰正死亡凝视着他。

“我过了，喂多了这些笨鱼会撑死的。”李辰面无表情地道。

周长寿有些委屈，“刚殿下也一直在投喂，没有停过……”

“但那条鱼是吃你了你的饵才死的。”李辰眉毛一掀，据理力争。

周长寿微微皱眉，：“可是我的鱼饵都是殿下给的。”

李辰气笑了：“反倒是我的错咯？”

周长寿拱手低头道：“殿下这是耍赖。”

闷哼一声，李辰沉着脸道：“算了算了，大过年的不跟你计较，你记得年后赔我一条鱼就是，我要一模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