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明睿从未遇到过如此光明正大的威胁,还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他感觉自己这辈子的面子在这一刻尽数被剥了个干净!
他恨恨地瞪着沈安和,恨不得用鞭子抽,用牙咬,可对方之前的话历历在耳,让他刚生出来的胆气几乎顷刻间就消散。
眼见着所有人目光都聚集在他身上,终于,戴明睿再坚持不住,忽然伸手指向沈安和,径直大声哭诉道:“你,你欺负人!呜呜,我要告诉我祖父!我要告诉我祖父!”
完,都等不及沈安和话,戴明睿转身便跑了。
嗯,哭着跑的。
一帮孩子并非头一天认识戴明睿,更有从就知他的人。他们见惯了戴明睿嚣张,见惯了他各种欺负人,却从未见过他今日这般!
怎么,好怂!
人走了,总是要去拦的。老祭酒了司业一眼,司业会意当即追了过去。
剩下那群孩子则你我我你,不知该走还是该留。他们面面相觑,目光又不约而同地向沈安和,心中皆不明白这个大哥哥为何会如此胆大,竟敢当众威胁戴明睿!
那可是戴明睿啊!户部尚戴大人的亲孙子!还是嫡长孙!若非如此,他们也至于对那戴明睿伏低做,忍气吞声。
而老祭酒就在此时突然开口:“你们可知错?”
没了头头,又本犯了错,一群心虚的孩子再不敢什么,纷纷低头不语。
老祭酒见此再问:“那你们可知自己错在了哪里?”
几个孩子低着头四下交流目光,结果交流半天都未能得出结论。
老祭酒也不指望他们能出什么,等了一会儿见没人吭声,便自顾道:“你们错在不尊师长,错在不睦同窗,错在明知故犯,更错在助纣为虐。你们,你们错了吗?”
接连被问三个错,还是被国子监最高执法者问,这群孩子哪怕心中再存侥幸,也不得不承认他们的确是错了。老祭酒大人每一个问题简直就是扎在他们心口。
“祭酒大人,对不起我们错了!”有了第一个孩子低头认错,第二个第三个再出口便没那么难了。一帮孩子纷纷认错,脸上皆是羞愧难当。
老祭酒却是道:“你们不该对我错,而是该对盛光远和邢琮。”
几个孩子闻言纷纷心中一梗,但他们也知,犯了错就该道歉,这是自便懂的道理。于是,他们在彼此对视一番过后,忽地齐齐扭头冲盛光远与邢琮鞠躬道歉:“对不起,是我们错了!”
盛光远与邢琮一时怔愣,对这迟来的道歉他们尚未来得及反应。
老祭酒了二人,嘴角微勾,并未逼着二人当下就原谅,只是对那帮孩子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但该罚还是要罚,你们先回去吧,自会有人告诉你们该做什么。”
“是!”能离开这里众人自是求之不得,别他们年纪,可自尊心却一点不比大人少,尤其是此刻面对盛光远与邢琮。
最闹腾的一帮人终于走了,议事堂明显安静许多。
老祭酒了沈安和与两个孩子,最后目光落在明显心慌的范鄂身上,言辞冷淡道:“范鄂,孩子们皆已认错,那你呢?身为执法者却故意扭曲执法,混淆是非;身为师者,不为人师表反而恶意挑唆,你,你该如何做?”
“我……”范鄂同样心中一堵,眼神慌乱地着老祭酒,“大人,属下,属下……”
老祭酒叹了口气:“范鄂啊,老夫虽不久要致仕,但却尚未离开。你难道真的以为近两年你的所作所为老夫不到?还是,你自信可以将你收受贿赂,徇私舞弊之事瞒得天衣无缝?”
范鄂一惊:“大人,属下没有!属下……”
“范鄂啊,”老祭酒打断了他,“虽善不为官,但此不善所为为民,做人有度,你可知贪多嚼不烂的道理?”
“我,我……”范鄂已然震惊到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