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也好,过去的事扛不起来就丢下吧,好好过以后的日子。还有,千万别……别想不开了。”
严暮停下脚步,手颤巍巍的抚上自己的胸口。
许久,道:“她来了。”
乞丐怔了一怔,“嗯,我知道,她是来找你的,你会原谅她吗?”
“我为什么原谅她,她又没有做错什么。”严暮低着头沉默了一会儿,“我曾最恨她,但后来想想,其他人都做了对不起我的事,唯有她没有,所以我凭什么恨她。”
乞丐闻言叹了口气,严暮这些话的时候,没有什么情绪,语气也是淡淡的,像只是阐述一个道理,一个所有人都能认同,却不掺杂感情的道理。
因为那毒,他对和恨都淡漠了。
“咦,你袖口怎么有血迹?”
严暮低头,眼中闪过狠厉,但没有接话,抬步回自己房间了。他盘坐在床上,脑海里浮现刚才在巷子里的场景。
何子冲喝得多了,走路晃晃悠悠的,嘴上还骂不停。
“他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仗着家里的权势,凭什么瞧不起我!我可是三科进士,他呢,酒囊饭袋,纯纯的废物!”
何子冲喝多了酒,但也不是完全醉了,因此不敢骂太大声。
听到前面拐弯处有打斗声,他迟疑的停下脚步,正想细听,抬头却见一黑影站在距离他几步远的地方。
借着月色,他清前面之人的面容。
“你这个狗杂种,大半夜在这里扮鬼啊,吓你老子!”
这何子冲依仗韩兆仗势欺人,没少欺辱严暮。尤其严暮一贯死气沉沉,逆来顺受,他就将从韩兆那儿受得气撒到了严暮头上。
他话音刚落,见严暮朝他走了过来。
“嘿,老子站不稳了,快过来趴下,让老子坐会儿。”
等严暮再走近一些,这何子冲到他眼神极沉极冷,不似以往痴傻,让他心下有些打怵。
他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你……你怎么会出现在……啊!”
他话还没完,只晃到一道光,下一瞬见自己的胳膊飞了出去。还不及痛呼,那冷光唰唰闪过,脸上只觉冰凉,血雾迷了眼。
他长大嘴巴,一声惨叫还没叫出来,舌头被割了。他痛得全身抽搐,本能想逃,可接着双腿也断了。再然后,整个人被扔了出去。
最后的意识,他被韩兆一刀捅到了胸口。
在韩兆错愕的目光下,他闭上了眼睛。
严暮低头着自己的双手,手心里还有血,灼烧着他的双眼。他本不必那么残暴的,可那一刻,身体里好像有什么奴役着他。
此时,他知道他做了什么,却无法体会那时的心情,是痛快,是痛恨,还是什么。
他只觉得他不是他了。
这样的自己,连他都陌生。
他不由自主向那把杀人的刀,突然生出强烈的渴望……
想杀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