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逼迫苏澜堕胎之后,楚煜就暗中将那孩子埋葬在了这里。
他至今都记得,那个已经成形断气的孩子。
他甚至都没勇气去看一眼,抱着鲜血淋漓的他,亲手葬在了这片花海中。
寒风吹来,夹着梅香。
他想,她是喜欢的。
这里不孤单,他们的宝宝,会陪着她。
一如埋葬那未出世的孩子一般,他屈尊降贵,扒开满地泥土,将她埋葬在了漫天花海中。
远处,冷夜与浮云目睹这一幕,尽量不让自己哭出声。
主子有多爱娘娘,他们都是有目共睹的。
如今让他亲手葬了最爱的女人,无异于在剜他的心。
那得多疼啊!
“宝宝……你要照顾好你阿娘,告诉她别吃那么多糖。”
“她吃了容易牙疼。”
“对了,她怕冷……”
一向残暴狠厉的帝王,目无神采倚在坟冢旁絮絮叨叨的着。
记忆中的姑娘,幼时是喜欢吃糖的。
记得每次他去军营历练回来,总得央求给她带上一串糖葫芦才肯罢休。
那气鼓鼓的模样,回荡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
他倚在坟墓旁,又低低笑了起来,眼底带着泪。
抚摸着刚刚堆砌好的坟堆,好似在摸着她的额头一般,“澜儿,你最喜欢那秋千对不对。”
“朕明日令人将那秋千移过来,好不好?”
寒风摇曳着枝头,抖落漫天梅香。
“澜儿……”
忽而,他睁开双眼,褪去了眼底悲伤弥漫出嗜血之色,“朕不会认命,你等着朕……”
他的女人,谁也没有权利带走!
既然天道不公,那他便逆天而行。
哪怕她深处地狱,他也要将她拉回来!
……
而深处悲痛的中的楚煜,此刻浑然不知,他朝思暮想的女人,正在逃离的路上。
“看来,苏姐做了正确的选择。”
西郊城外,一俩马车中。
帝渊端坐在蒲团上,淡淡睥睨了面前的女人。
只见她身行消瘦,脸颊苍白无力,可即便如此,也掩藏不了她的绝色风姿。
此人不是宁帝心心年的苏澜又是谁?
她脸色淡淡,“多谢殿下相助,答应与你的事,我不会食言。”
“只是此去北国山高水远,苏姐可想好了?”
苏澜自然知道他问的是什么。
“恩。”她扯了扯苍白的唇角,不知在想什么。
帝渊见状,颇为意外的挑眉,“唉,真是可惜,若是宁帝得知你跟着本宫跑了,倒不知作何感想。”
“殿下还没告诉我,你那为故友所患何疾?”
她与帝渊做了一交易。
他答应助她出宫,而要求则是陪同他去北昭国,给他一位故友治疗怪疾。
当然,离开宁国,苏澜并非一时之气,另一方面,是想去寻找自己身份的真相。
提及这里,帝渊不与多。
半响才目光熠熠认真看着她,“苏澜,你现在还有反悔的余地。”
他也不知是怎么了,一对上她那双清澈的眼睛。
他就心生不忍。
北昭国,是个豺狼虎豹的地方,并不适合她。
“既走了,我便没有回头的选择。”
似听出了他话中的提醒,她苦涩扯了扯唇角。
叫她回头,继续面对那冰冷的皇宫?
还是让她面对那个为了另外个女人,杀了她孩子的男人?
她与宁帝之间,隔绝了太多东西。
“是吗?”
帝渊眼帘微掀,刚要开口,猛的脸色立变,反手将苏澜往身后扯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