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无疆已经引动了阴风,正要召唤天地间的残魂,就听见了张德禄大喝自己的名字,随后崩碎成血雾。
这让他不由皱起了眉头。
他以雷符化作雷狱困住张德禄,没有立即杀死,就是担心自己在参悟阴神法时出现什么疑惑,还可以问询张德禄一番,榨取张德禄一二。
可张德禄最后那些诅咒和献祭自己的话语完之后,就诡异崩碎了。
似乎天地在抹杀张德禄一般。
难不成是张德禄施展所谓的供奉天道之后,天道收走了张德禄的命?
赵无疆疑惑不解。
道门三宗的术法有相同之处,但更有很大的不同之处。
他擅长的更多的是人宗术法,天宗的术法他并不怎么了解,一时没有头绪。
可他依旧疑惑,张德禄最后的样子,应该是想要告诉他什么才对。
张德禄究竟想要告诉他什么呢?
求饶?
雷弧闪烁的雷狱逐渐消失,煌煌雷威还未彻底展开威力就恢复成了符箓状态。
随后又从符箓状态回归成了一道道雷霆气息,奔向天幕。
天幕上雷龙游走,乌云开始堆叠。
在遥远的中土神域天宗山门内,亦有乌云堆叠。
天宗道子张果和天宗门人杨妙真仰望天穹上的乌云。
“又要下雨了。”张果叹了口气。
他模样俊美富有灵气,眉心一朵靛青的莲花。
没有道冠束发,只有一根普普通通的桃木簪。
道袍更是显得有些陈旧,边边角角泛白,想来平日里浆洗得勤快,也无多余的衣物。
也正如他的为人,不善假于外物,不想假于外物,顺其自然,无为而行。
“师兄,方才大长老安排你去神水南域天宝洲寻求机缘,你为何不去?”
杨妙真依旧是当初的那个绝美道姑,只是如今眉眼之中,日夜都噙着一抹忧愁,似乎心中有一抹化不开的阴霾。
离开当初那个秘境世界之后,又离开人宗之后,她就再也开心不起来了。
“师兄知道你想回去看看...”张果温和一笑:
“可这一次,不是去汲取神水,而是去蹚浑水,去不得。”
“师兄...”杨妙真蹙眉。
张果幽幽一叹,身后的大殿内不时传来争吵声,且愈来愈激烈。
他叹道:
“也许当年,道门就不该分宗。
也就不会有今日的貌合神离,实则分道扬镳,甚至背道而驰。”
“果!”大殿内传来一声怒喝。
张果笑了笑,摊了摊手,一脸温和笑意,还有一抹洒脱:
“看到了吗,话都不让,这呀,就是天道无情,无情到什么都不愿予众生...”
“张果!”又是一声怒喝传来,大殿内飘来一抹清气,拽着张果的道袍向着大殿内掠去。
张果嬉笑一声,冲着师妹杨妙真扬了扬眉,被拽入大殿。
大殿内隐约传来一些呵斥声。
杨妙真低眉颔首,眸光如水。
张果之前洒脱的样子,让她想起了一位故人。
遇事波澜不惊,甚至嬉笑面对。
只是这位故人已经不在了,师父也不在了,过往的许许多多都不在了。
她也从人宗的弟子,变为了寄人篱下的天宗弟子。
而因为她的特殊,她成了天宗的贵客,也成了囚徒。
诺大的天宗,宛如仙境。
她哪里都去得,就是天宗之外去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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