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的苦涩和煎熬,化为了此刻他嘴角无声的笑。腿弯下野兔不时地挣扎,铃铛叮啷作响。
一双两好缠绵久,万转千回缱绻多。
细细的,慢慢地,经年累月,把岁月汇聚在一起,有曲折,有翻搓,有纠缠。
搓草绳,不就是经历人生吗?
秘洞中,赤光晦暗,年轻和沧桑交错在方源的脸上。
时间也仿佛在此驻足,静静地欣赏着少年搓草绳。
叮铃铃……
半个时辰之后,野兔快速地窜进了甬道之中,脖子上的铃铛叮当作响,几个呼吸就出了方源的视野。
方源手中临时编制的草绳,一端系在野兔的后腿上,此刻被野兔拖拽着,急速地向外游走。
过了一会儿,草绳停止了游动。
但这并不意味着野兔到达了甬道的尽头,有可能被陷阱所杀,有可能只是中途驻足。
方源开始往回收绳,绳子渐渐收紧,他用力一拽。
草绳那端,立即传来一股力量。接着草绳又接着向外游走。
显然是那边的野兔,忽然受到拖拽的力量,在惊惶之下,又开始向里面急窜。
如此三番五次,野兔似乎终于走到了甬道的尽头,不管方源再拽草绳,草绳也只是松了又紧,紧了又松。
也许是野兔窜到了甬道的尽头,也有可能是野兔落到了什么陷阱机关当中,被困住了。
要验证这当中的答案,也十分简单。
方源开始收绳,他的力量野兔子哪里抵得过,最终他用草绳把野兔硬生生地拽出来。
野兔在草绳那端不断地奋力挣扎,但是草绳取材酒囊花蛊和饭袋草蛊,虽然枯死多年,但仍旧坚韧,不是寻常的稻草可比。
野兔再次活蹦乱跳地落到方源的手中,方源细细地检查了一番野兔,见它的身上并没有伤口,这才吐出一口浊气。
“目前看来,这段甬道应该是安全的。”
得到这个结果,野兔也就失去了作用,方源一把捏死,随手抛尸在地上。
不能放生这野兔,动物也是有记忆的,万一它再回来这里,像是酒虫一样,引来外人,那就糟糕了。
他深吸一口气,经过几番试探,他这才心翼翼地踏入甬道。
尽管有野兔探路,但是很多陷阱机关,专门针对人类。野兔这种巧的动物,反而触发不了。因此方源不得不防。
甬道呈直线,斜向着地底延伸出去。并且越往下,甬道就越宽敞。
方源刚刚进入甬道,得弯腰低头,走出五十多步之后,就能昂首挺胸。再走到一百步左右,能甩开膀子左右挥舞。
甬道其实并不长,只有三百米左右,但是方源却足足花费了一个时辰,才探到了甬道的尽头。
这一路上,他都是心谨慎,一步一探。走到尽头时,他已经累得浑身大汗。
“没有用来侦测的蛊虫,就是麻烦。”方源擦了擦额头的冷汗,确认安全之后,这才定下心来,仔细打量甬道尽头。
这一观察,他就楞住了。
甬道尽头处,堵着一块巨大的石头。石头表面光滑,向方源的方向凸出来,如同贾富那圆滚滚的肚皮。
就是这块巨石,挡住了方源继续前进的脚步。
除了这块巨石之外,方源身边空无一物。
“难道因为意外,甬道中段塌方,导致了堵塞?”方源目光一凝,这是很有可能的事情。
花酒行者在临死之前,急切间创立这个力量传承。他利用千里地狼蛛,仓促地做出了一条山体甬道。甬道通往山体深处,引导着继承者前行。
然而数百年过去了,这条甬道经不起时间的侵蚀,在某一刻,其中的一段甬道年久失修,塌方了。
生命中总会有各种意外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