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宛宁自不必,一双眼睛都快喷出火来了。
沈雨燃知道她在看自己,萧明彻自然也知道。
在沈雨燃要给他布第二轮菜的时候,萧明彻道:“不必了,长安来伺候吧。”
“是。”沈雨燃将手中银箸递给长安,自己端起碗用膳。
皇后饮食的时候不喜欢言语,其余人自然也配合着她来,不仅不话,连用膳的时候都没有发出一点儿声响,安静得连咀嚼声都听不到。
等到一顿饭吃完,宫人们将饭菜撤下去,重新呈上茶点、果品,水上戏台的歌舞继续着。
长安呈上戏单,请皇后点戏。
皇后翻看这单子上的曲目,只觉得兴致乏乏,随意点了一出《牡丹亭》里的唱段。
戏台上的名角儿技艺精湛,水榭里的人都却都无心观赏。
“颖初,你平常在北疆也会听曲吗?”皇后笑问。
云颖初摇了摇头,轻声道:“北疆没有什么戏班子,不过当地人有些自己的戏曲,跟京城里的戏班不可同日而语。”
“你也不习武,平常都怎么打发时间呢?”
“臣女有时候看书,有时候抚琴,倒也有。”
“哦,你会抚琴?”皇后惊叹道,眸光瞥向萧明彻,“本宫记得,东宫收了一把好琴,不如取出来让颖初弹奏一首?”
东宫的确收着一把焦尾琴,是萧明彻十四岁时皇帝赏赐的。
从前做皇子时有闲情逸致抚琴,如今日日处理政事,许久未曾碰过了。
云颖初看萧明彻神情淡漠,顿时有些神伤,推辞道:“臣女技艺不佳,只能自娱自乐,若是在此抚琴恐怕污了娘娘和殿下的耳朵。”
“什么污不污的,今日是家宴,都是自己人,随意些就好。”皇后着,朝萧明彻那边望去,然而萧明彻一言不发。
荣安见状,催促道:“皇兄,快把你的焦尾琴拿出来,如此有名的古琴,该时常弹奏,方不辜负这名琴。”
萧明彻望向荣安,见荣安向自己递眼色,知道她在提醒自己顺着皇后的意。
他什么事都可以顺着皇后,但他自己的婚事想自己做主。
于是他道:“焦尾在库房尘封许久,是该拿出来了,长安去取了来。”
顿了顿,他望向徐宛宁:“上回宛宁要试琴,今日母后既然有雅兴,不如宛宁也奏一曲吧。”
徐宛宁是公主伴读,自幼在宫中随公主学习琴棋书画,师从名师,琴技虽然称不上是出神入化,但在年轻一辈中算得上是极为出色的了。
见萧明彻如此重视徐宛宁,睿安公主顺水推舟道:“云姑娘是贵客,远道而来跟咱们都不熟悉,表姐不如抛砖引玉,先奏一段。”
睿安是个极聪明的人,话也得漂亮,甚至连皇后听了都觉得有几分道理。
“也是,宛宁,你先奏一曲为彻儿贺寿吧。”
徐宛宁对自己的琴技很自信,听到皇后也这么,盈盈起身道:“是。”
长安很快将焦尾名琴取了过来,摆在了水榭之中。
徐宛宁坐到琴前,美人名琴,倒是一副美好的画面。
沈雨燃的眸光冷淡地落到她身上。
今日是萧明彻生辰,徐宛宁自然穿得隆重,妩媚娇俏的流云髻上饰以金簪,耳畔缀着水珠形状的白玉,衬得脖颈修长,肌肤胜雪。
不得不,国公府里金尊玉贵养出来的姑娘,的确不俗。
徐宛宁自幼出入宫廷,时常见到帝后,跟皇子皇女情同手足,今日这种场面她自是不怯。
只见她的纤纤玉指在琴弦上拨动,动作行云流水,悠扬的琴声如流水一般缓缓响起。
沈雨燃固然恨她,不得不,徐宛宁的琴艺有天底下最好的琴师调教,技法娴熟,无懈可击。
不过,技法固然无可挑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