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向寇季,他没想到,寇季居然能出这么一句饱含道理的话。
似是见惯了天下兴亡,风云震荡的大贤。
当然了,寇准只是神情恍惚了一下,随后他询问寇季,“刚才那句话,你是听那位贤才的?”
寇季淡然一笑,道:“以前在相间的时候,听一位老农的,具体是何人,我也没在意。因为我以前并不懂这句话的深意。”
寇准遗憾道:“可惜了一位贤才,流落在野。”
寇季收起了脸上的笑意,缓缓拧起了眉头,他从寇准的话语中,听出了一点别样的味道。
他试探的问道:“祖父可是想改制?”
寇准眉头一挑,沉声道:“老夫正有此意。如今老夫大权在握,面对满身毒疮的大宋,不得不做些什么。”
寇准的回答,证实寇季的猜测,寇季深吸了一口气,提醒道:“祖父,历来推行改制之人,若非帝王,下场都不会太好。
别人为官,纵然得罪人,也只是得罪一两个人而已。
可推行改制,那是在得罪一批人,甚至有可能是全天下人。
祖父您如今纵然执掌天下权柄,也没办法跟全天下人做对。”
寇准沉声喝道:“老夫改制,也是为了全天下人好。”
寇季苦笑道:“可全天下又有几个人知道?百姓们大字不认识一个,朝廷推行任何政令,他们都是从各地的官吏嘴里道听途而已。
各地的官吏要是曲解祖父您推行的政令中的意思,然后借此引起民愤、民变。
祖父您纵然是百死,也难赎其过。”
寇准发狠道:“那老夫就召集全天下的读书人,挨个去找百姓分,告诉百姓老夫要做什么。”
寇季摇头道:“大道理,百姓们不懂。纵然祖父您派人去给百姓们分清楚,他们转头就会忘了。只要不是跟百姓利益息息相关的事情,又或者不能让百姓们直接得到好处,百姓们没几个人会在乎。”
寇准外任多年,寇季的这些道理,他心里也清楚。
可他就是不甘心,
不甘心看着大宋继续烂下去。
“嘭!”
寇准捶打着桌子,怒吼道:“难道老夫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大宋在不久的以后亡国灭种吗?”
寇季认真道:“祖父要改制,是一件好事。但且不可急功近利,需要徐徐图之。”
“怎么徐徐图之?”
寇准盯着寇季询问。
寇季帮寇准分析道:“改制的问题,到底还是利益分配的问题。许多人阻拦改制,还不是改制影响到了他们的利益。
这些人享着国朝制度的便利,早就变得非富即贵,不论是在朝堂上,还是在乡野间,都拥有着巨大的号召力。
他们若连合起来抵御改制,那就是一股庞大的足以翻天的力量。
也正是因为有这股力量的存在,所以历朝历代的改制,非帝王推行,最终都会夭折。
祖父改制,若是选择效法前人的做法,很有可能会跟前人栽倒在一个坑里。
所以祖父改制,就得换个法子。”
寇准皱眉道:“前人走过的路,尚有迹可循。你让老夫凭空开一条路出来,老夫又怎么知道这路合不合适?”
寇季低声笑道:“祖父且听我细细道来。”
寇准闻言,瞥着寇季,不悦道:“你又想坑人?”
寇季愣了愣。
寇准提醒道:“你坑人的时候,脸上的笑容很奸诈,像极了丁谓。”
寇季收起了脸上的笑意,干巴巴的道:“那您到底是听还是不听?”
“听!”
寇准余音长长的了一个字。
寇季满意的点头道:“朝廷的利益,就像是一块大饼。士农工商,皆在这大饼上分配利益。有人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