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脸色苍白，唇色不再鲜红，开始发乌。

觉察到有人在看自己，少年抬起眸，正好对上苏苏的目光。

少女披着雪白柔软的大氅，歪头打量他。

两人隔着湖面遥遥相望，澹台烬看见，她突然弯起眼睛笑了。

他从未见过叶夕雾露出这样纯粹干净的笑容。

不知道是满意府中冬日雪景，还是满意冰湖上他的狼狈。

苏苏身边的春桃，看得不忍心，用尽毕生勇气求情道：“姐，质子殿下已经跪了两日，再跪下去，恐怕身子骨要坏了。需要叫质子起来吗？”

苏苏摇摇头，看戏看得正上头，只可惜没有聚影珠，她认真地：“显然他坚强着，看起来还可以再跪几天几夜。”

春桃：“……”

三姐认真的吗？

苏苏当然是认真的，她摸摸春桃的头。

你不懂，像你这样的姑娘，要是出生在未来，听到他名字，都得吓晕过去，才不会同情他呢。

跪得半身不遂才好，看这邪物以后怎么变魔王！

她看澹台烬一眼，什么也没，转身拂袖走了。

见少女的背影消失在屋檐长廊下，澹台烬抿紧嘴唇，收回目光。

苏苏去了老夫人的院子。

老夫人才午睡起来，因着信佛，屋子里檀香袅袅。

苏苏进去的时候，屋里还站了一个豆蔻年华的青衫姑娘。

青衫姑娘原本在给老夫人捏肩膀，见苏苏进来，便停了手。

苏苏认不得人，没有做声，那姑娘倒是主动冲她点了点头，轻声喊：“三妹妹。”

原来是叶家庶出的二姐，叶岚音。

苏苏颔首，打招呼道：“二姐姐。”

叶岚音没想到苏苏会回应自己，她心中惊讶，局促地看苏苏一眼，冲老夫人福了福身：“祖母，岚音明日再来陪你礼佛。”

老夫人拍拍她的手，点点头。

苏苏算是看明白了，原身在叶家是个霸王一样的存在。

她来了，叶岚音就得给她让位。

自己喊叶岚音一声二姐姐，都让人家诚惶诚恐，忐忑不安。

所以原主平时是有多恐怖？

叶岚音一走，老夫人刻板的脸上，显得宽和了不少：“三丫头，过来让祖母看看，身体好了没？”

苏苏走过去，道：“多谢祖母关心，夕雾的身体没事了。这些天，让祖母担心了。”

老夫人亲昵地点点她额头：“祖母年纪大了，没几年好活，你这丫头，就让祖母省点心吧。”

苏苏替老夫人捏着肩膀，道：“祖母身体康健，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娘呢，要一辈子护着夕雾。”

“嘴上没个把门，胡八道什么。”老夫人佯装训斥道，但眼里的笑意盖都盖不住。

叶将军的嫡妻，生下原主就去世了，叶将军没有娶续弦，老夫人便亲自把原主抱到身边养大。

自己养大的孩子，真是含在嘴里怕坏了，偏心偏得厉害。

原主这样跋扈，祖母的宠爱占了很大的因素。原主也精明，平日里歹毒归歹毒，讨好长辈很有一套。

大夏国推行孝道，叶将军是出了名的孝子，叶老夫人把叶夕雾看得和眼珠子似的，连带着叶将军也十分疼爱这个唯一的嫡女。

“寺庙的事，祖母已经封了下人的口，你自己也不要到处。姑娘家名节为重。”

苏苏点头：“我知道了，祖母。”

在叶家，老夫人是真的疼爱原主。

想起原主的愿望，苏苏以后也会努力对老夫人好。

老夫人又道，“你也要懂点事，去宽一宽质子的心。妻子发生这种事，他心里难免有芥蒂。”

苏苏想起冰湖上罚跪的少年。

她又不会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