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臣们,微微抬手,代老爷子道,“众爱卿平身!”
平身后的臣子们,都肃然站好,想必他们也听了又有人进京告状。所以都谨慎的默不作声,静观其变。
“昨夜,咱听又有人进京告御状。这次,还是首接抓了祸害百姓的官来!”老爷子的声音低沉,让人后背发凉,“整日里,你们就跟咱报喜不报忧,以为天下太平,百姓安居乐业。咋样,露馅了吧?”
到此处,重重的哼了一声,“你们中,总有人觉得咱对你们太刻薄了,可是即便是咱刻薄到这个地步,天下还是有冤屈!”
老爷子的声音在殿中回荡,群臣们的头更低了。
而朱允熥则从老爷子的话中,听到些不一样的意思。
虽是民告官,但未经大理寺审查,老爷子就是冤屈。那必定是昨夜,锦衣卫己经把来龙去脉秘密奏给了老爷子。
“又有人要倒霉了!”朱允熥心中道。
“应天府府丞何在?”老爷子话音落下,朱允熥开口道,“把事件来龙去脉,奏上来!”
文臣第三排,应天府府丞蔡英马上出列,跪地奏道,“启禀陛下,太孙殿下。昨日傍晚,城外弓马巡检报,有常熟乡民陈寿等人,捆绑当地县吏,欲进京告状,诉其残民之罪。”
“臣,不敢怠慢,马上命弓马兵带陈寿及其子侄外甥等人进城,并奏于陛下和殿下,等待圣裁!”
这人的前任,就是因为阻拦百姓告状,做成了人皮褥子,他现在自然不敢有所隐瞒。
“大理寺卿,锦衣卫指挥使何在?”朱允熥又问道,“昨夜皇爷爷旨意,看管询问,可有录文书!”
锦衣卫指挥使何广义,双手举着一份卷宗,跪地道,“昨夜,臣简单询问几句,来龙去脉皆在于此。请陛下殿下,圣断!”
“呈上来!”
朱允熥完,朴不成走过去,接了卷宗文书,从御阶侧面,快步送来。
“皇爷爷,您过目!”朱允熥接过,对老爷子道。
老爷子依旧看着群臣,面色不善,摆手道,“咱看过了,你看。”着,一指群臣,“念给他们听听!”
“是!”朱允熥躬身,打开卷宗念道,“民陈寿,名陈六。常熟陈家村人,喜好枪棒,略有勇力,家有田二十八亩,牛两头,为村巡防弓手!”
这人的身份,相当于后世的村联防员。
“去年秋天,常熟涨水。皇上下旨,大水退后,官府组织百姓开荒。所开河边田地,交与出力百姓耕种。”
这事,朱允熥是知道的。官府组织百姓治理河道,但是官府不想出钱粮。所以许诺给出力的百姓大户,河水褪去之后,河滩开垦的土地,交给百姓耕种。并且前五年,不收粮税。
“我陈家村两千人,在河道上玩命干了两个月,按理该分于水田七百八十六亩。可县里官上的文书,我陈家村只能得一百二十亩,而且还是沿河易涝的田!”
读到此处,朱允熥眉头皱起。
河滩上的地,是好地不假。但是紧挨着河滩,一旦发水,必然会被淹没。
“我陈家村人气愤不过,让草民带头去县衙问个明白。岂料县丞大人,是邻村许家村的人,出力比我们陈家村多,该当把地给他们!”
“可河道上那两个月,许家只出了一百多人了,还都是老弱,哪里有我们陈家人实在。顶风冒雨,实打实干了两月,许多后生都病了,自家的农具不知损了多少。”
“草民和乡亲族人,据理力争。但是县里老爷们,河滩的田本就是无主之地,朝廷给谁都是恩德,哪有不知好歹挑三拣西的道理。还我们不知道好歹,得寸进尺!”
“后来,人花钱托人在县里打听。那许家有个晚辈,和县丞是同年举人,又私下给了县丞大人三百两银子,官上便把本该给陈家的田,给了他许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