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鹤苦笑:“但珀琉国只认死理,任凭我们好说歹说,它还是非要青野不可。珀琉国君直接大骂,让坎族人滚出青野,否则发兵来攻。”
人家就是咽不下这口气。
鱼骇摇头:“这事儿,坎族人做得不地道。”
毗夏人就是相准了坎族的贪心。
贺灵川笑了:“评是非、论对错已经没有意义。眼下最要紧的,是解决青野之争。”
司徒鹤听得眼睛一亮:“如有妙计,贺兄一定教我!”
他今日过来,也是有心问计于贺灵川。
此君擅长别人所不能为,说不定有法子解盟军之危呢?
贺灵川思索良久,问出来的问题却出乎两人意料:“你们和康琅很熟么,这人怎么样?”
他第二次提起康琅,鱼骇和司徒鹤面面相觑。
上次司徒鹤攒局、原乡会酒聚,珀琉国六王子康琅作为成员之一也来喝酒聊天,但半夜就提前走了,没有烂醉到天明。
司徒鹤即道:“康琅人不错,性格温和,也能辨明事理。我那天呛他两句,他还反倒给我赔礼。哦对,他还有些惧内。咱喝酒那天他提前离场,听说是贤妻不让他在外留宿。”
鱼骇笑了:
“贺兄想让康琅出面斡旋?他身份的确特殊——”
康琅既是珀琉国君喜爱的小儿子,又是坎族头人的女婿,兼具两重身份,跟两边都有关系。
但鱼骇的下一句就跟上了:“但恐怕份量不够。父亲和岳丈都把他叫去臭骂一顿,让他和离。他昨天还跑出来借酒浇愁。”
珀琉国君和坎族头人本是亲家,两边闹矛盾的时候,康琅就成了出气筒。
鱼骇这么一说,贺灵川就知道,珀琉国王族和坎族人都不太把康琅放在眼里。不过,贺灵川原本就没指望他的面子成事儿。
“不能和离!”他正色道,“康兄这个身份大有用处。”
他还管别人和不和离?司徒鹤和鱼骇兴致勃勃:“洗耳恭听。”
贺灵川指着沙盘道:“从青野的地形来看,它也不算战略要地。现在两家互抢,就是看中它的粮食和收益?”
“不错。”青野一马平川,道路特别好走,“青野无险可守,但它是经贸重镇。”
“换句话说,只要这两家都能拿到粮食和收益,它们也用不着大打出手,对吧?”
司徒鹤即道:“是这么个理儿,我们调停的时候也提过,青野的收益由两家平分。坎族人也知道自己不占理,直接点头,可是珀琉国不同意。我们嘴皮子都说破了,他们还有两个要求,一是要接收青野,二是自己的收益分成不得少于七成。珀琉国君说,这是最大的让步。”
青野原本就不是坎族人领地,他们还能拿取收益,也没什么好嫌乎的。再说盟军内部向坎族人施加的压力也不小,大概它也想着见好就收。
但珀琉国却是满腹的委屈愤怒。青野原是它的,坎族人什么也没做就要分走五成收益,珀琉国万不能忍。
“坎族人一听珀琉国要收回青野,也不干了。”司徒鹤苦着脸,“两家已经交恶,他们怕珀琉国赖账,拿回青野后就不给分成了。”
贺灵川好笑:“论打仗,你们是一把好手;论谈判,你们可差得远了。一开口就五五分成,怎么想的?那至少要从二八分成开始谈起,否则珀琉国这苦主不能同意。”
“这不是没经验吗?下次不会了。”司徒鹤唉声叹气,“两边合起来,要求十二成收益。唉,多出来的两成收益上哪儿搞去?”
所以北线的进攻就卡在那里了。
鱼骇摇了摇头:“盟军要是输了,青野说不定又被毗夏人抢回去,那时候这两家都是竹篮打水一场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