仰善商会和当地的融洽,可谓是水到渠成。
这一晚的热热闹闹,略过不提。
好几单大生意早就来了,专等着仰善会馆开业处理,各方投来的拜帖多到桌子都堆不下。姜立水被他从积石村调到这里做秘书,激动得通宵未睡,干起活来像打了鸡血:
梦寐以求的机会啊,它终于来了。
他从信堆里取出一封拜帖,双手递呈贺灵川:“岛主,裴国使者递帖,这是第三封了。”
前两封贺灵川还看一眼,这回却摆了摆手,头都不抬:“按下不理。”
“是。”姜立水也觉得古怪。岛主明明要求他留意裴使的拜帖,但一封也不回复。
裴国连递三次,都是石沉大海。
司徒家借得大笔钱粮以支持战争,这才如虎添翼,打得毗夏节节败退。此事在周边引起很大轰动,仰善商会因此跟着一举成名。
裴国也是征讨毗夏的七国之一,是最早投入战争的司徒盟友,当然对仰善商会、对贺灵川满腹好奇,希望结识一番。
一个外人能在闪金平原中西部这么出风头,不是骗子就是金主。
本来前者的概率最大,但司徒家拿到的钱粮、打赢的战役,已经说明仰善商会真有实力。
人对强者总是趋之若鹜,周边大小势力投给贺灵川的拜帖不知凡几,他也会选择性回复。
裴国周边的势力都接到回复,只有它不受待见。
不久,司徒鹤遣人来通知:
酒局攒好了,人也都约上了。
贺灵川即叫来窦文冠:“手里的活儿先放一放,我们去会会老朋友。”
……
正午,竹隐酒馆。
琚城刚被夺回,还未从战争状态解脱出来,加上城内人口也不多,如今主街上的店铺十家里面只开两三家,行人也是稀稀拉拉。
全城开着的酒馆倒有四五家,竹隐不是其中最大的,然而是生意最好的一家。
既然叫“竹隐”,厢房都是竹包的吊脚楼,挺有特色,不过建成有点年头了,无论谁走上走下都会嘎吱作响。
贺灵川和窦文冠嘎吱嘎吱上去,里面的人就哎哟叫唤起来:
“这俩到了,到了!”
厢房里坐着十一二人,司徒鹤赫然就在其中,另外半数以上都是贺灵川在灵虚城认得的老面孔。
阔别两年多,见面就是猛猛一顿寒暄。
一时欢声笑语,仿佛又回到旧日好时光。
贺灵川抓着酒杯,对司徒鹤表示了不满:“老朋友那么多,怎么才给我找来这几个?”
今日这一局,是司徒鹤攒出来的,人也是他张罗过来的。
鱼骇笑道:“司徒想给你省点钱。”
司徒鹤澄清:“不不,我可没那么好心。这几场仗打起来,咱们好朋友东零西落,老贺又催得急,我能拣起你们几个就不容易了,其他人得慢慢再找来。”
七路联军讨毗夏,周边多动荡啊,是人都知道得躲远些。
他又对贺灵川道:“咱这十来人都是周边的,其他同窗就得往远了找。”
“行,算你有功,不急一时。”贺灵川举杯,“来,为旧友新朋干一杯!”
今日这一局是老带新,贺灵川多识得了五六个新朋友,也都是曾经游学灵虚城或者牟国的学子。
这些归国游学生自成多个圈子,平时就有联系,司徒鹤要找他们过来喝酒不难,只是战争期间有些人就不在附近了。
大家聊一聊从前旧事,再谈一谈两年前灵虚城的变故,然后纵论闪金平原的时局,再唏嘘一下人生一世、草木一秋,日头也就慢慢西沉了。
酒是扫愁帚,但有时候越扫越愁。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