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董锐特别大方,二两碎银扔出去毫不心疼。
董锐嘿嘿一声:“我没有,但你有啊。”
自从戴上霜叶国师给的面具,他出入市井再也不用蒙着脸了,吃茶吃饭也不必找个没人的角落面壁。
这才是他想要的生活啊。
贺灵川手上一慢:“我有钱,关你什么事?”
“你欠我多少人情?”董锐悠悠道,“要不要我一笔一笔算给你听?”
贺灵川哑然。
是啊,他从董锐这里薅过神骨、薅过神血,执行墟山计划还借用了人家的两头妖傀。可以说,没有董锐相助,他就夺不回神物。
这人情真是欠大发了。
难得看到他吃憋,董锐更加高兴:“给钱,我这里不够花了!先来一千两。”
贺灵川果然递了一张千两银票给他。
董锐当即唤来伙计,甩出一锭银子:“今儿高兴,我请在座大家吃茶,每人再加一碟果干!来,说书的,再加几段好听的!”
一听有这种好事,茶馆内的客人纷纷站起来,向他道谢。
董锐高声大笑,就差在脸上写“得意忘形”四字。
等到他笑也笑过了,周围声浪也平息了,贺灵川才皮笑肉不笑道:“你可劲儿玩耍,没事。但我要提醒你,恩情太厚也不是好事,一旦还不起,那干脆就——”
他一抬掌,做了个割喉的手势。
董锐的笑容立刻就不见了。
债主都没了,那欠的债和人情就都不用还了。
鬼猿听出贺灵川在威胁自己主人,立刻对他呲牙咝冷气,但不敢有动作。
它前后两次败在这家伙手里且不论,今回再相遇也感觉贺灵川变强了,强得让它心头忌惮,不敢轻易作态。
董锐拍拍它的脑袋,才道:“你又有什么事?”
“那些怪蝉,你研究出一点门道没?”
“哪那么快?”董锐拿起一块绿豆糕,细嚼慢咽,“昨天才到嵘山,今天就出成果,你当我是神仙?”
他才睡了一觉,还没吃够玩够呢。
“这可真奇怪。”贺灵川拄着下巴看他,“从前你在魔巢研究妖傀,没日没夜,连逃命都不愿意。那股子狂热劲儿,现在怎么不见了?”
董锐会是把研究扔去一边,只顾着吃喝玩乐的人么?
尤其七十年蝉的变异这么有趣,他手里还有几个活体。
“此一时彼一时也,我跟你从那里——”董锐往东边一指,“经历几番生死,跨越重重追捕,好不容易逃出来,才知道时间宝贵,人要及时行乐!这有什么不对?”
贺灵川知道东边指代贝迦帝国,也知道这厮在胡说八道,于是挥手招来伙计:
“要个雅间。”
“两位客官,楼上请。”
这小地方的茶楼雅间也不怎么雅,壁角还有疑似未干的唾沫,说是隔间更合适,毕竟还有门。
贺灵川关上门,随手放了个隔音结界,才问他:“行了,怎么回事?”
董锐一脸懵:“什么怎么回事?”
“七十年怪蝉是从东北方向过来的,你的鬼猿也是。你家还在万戈沼泽。”贺灵川道,“说说,这当中有什么关联?”
“呃……”
贺灵川干脆把话挑明:“七十年蝉变得这么怪异,与神血有关,对吧?”
他用神血做过试验,也用神血构陷过年赞礼,对这玩意儿的了解远超别人。
这家伙实在不好骗,自己的秘密都没能保守一个晚上,董锐苦着脸道:“我先声明,嵘山这次蝉灾纯属意外,与我无关。”
贺灵川嗯了一声:“过去这几个月来,我们不是在贝迦,就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