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阁老说得好听,等哪天皇上不记得了,再想办法推荐他,可皇上今年才三十三岁!
比俞阁老年轻二十八岁,比他年轻二十五岁。
就算皇上不记得了,皇上的起居注却记着呢。
就算是他能守到当今皇上驾崩,可继位却是皇上的儿子——太子。他一个小小五品官员的任免,难道做儿子还会为了他驳了自己父亲的话不成?
他这辈子,算是完了。
傅五老爷如坠冰窿,两眼一翻,闭过气去,还是俞阁老的小厮又是泼冷水,又是掐人中,他这才缓过气来。
从俞家出来,他就直接杀到了史家胡同。
谁知道却被赵家守门的小厮拦在了门口,无论如何不让他进去,还说“太太交待过了,只要是傅家的人来,一律不见”,他再也忍不住大骂起来……
他已失了帝心,又正在风口浪尖的时候,若是有风声传出他早年去世的幼女还在世上……追究下来,他科场作弊之事只怕就瞒不住了。
想到这里,他不由脸色铁青,望着傅庭筠的目光充满了阴骜。
傅庭筠却是淡然地一笑,道:“傅大人,这已经不是你第一次跑到我家来闹事。我相公自幼父母双亡,能有今天,全因为他待人真诚,胸怀坦荡,有光风霁月的君子之德,不论是与他相识的朋友还是与他相交的上峰、同僚,都愿意帮助、提携他。你口口声声说我家相公坏了你的前途,不知有什么证据?”
俞国栋是阁老,向皇上推荐贤能,是他的责任。若是把这件事声张出去,俞阁老不被人说成结党,也有以权谋私之责,傅五老爷怎么能说?
何况这件事已经黄了,说出去了,只会被人嗤笑而已。
他支支吾吾地道:“你们做的好事,你们自己心里清楚,还敢大言不惭地向我要什么证据……”
她的这个父亲但凡有一点担当,就不会想到用女儿的性命来保全自己的权利地位了……傅庭筠算死了他不敢和她父女相认。
事实不过是再一次证明她是对的罢了。
“傅大人这话说的就不对了。”傅庭筠冷笑着打断了傅五老爷的话,“无凭无据的,仅靠猜想,你就认定了是我家相公所为。照你所说,我家田庄的牛不见了,隔壁是刘老爷的田庄,那肯定就是刘老爷家的庄头把我家田庄的牛悄悄牵走啰?世上哪有这样的道理。”
胡同里陡然响起几声不合时宜的笑声,又戛然而止
傅五老爷的面皮涨得紫红。
傅庭筠道:“傅大人在在吏部为堂官,我家相公在外做武将,井水犯不到河水,傅大人却找上门来,肯定是听到了什么风吹。京官不得结交外臣。傅大人在京都,故旧满天下,想必不怕,我家相公却在外带兵,庙堂之上全仗着皇上的提携,这样的事是沾也不敢沾的。还请傅大人将那用心险恶之人交出来,免得坏了我家相公的名声!”
她义正辞严,满脸凛然。
傅五老爷一愣,心里却暗叫糟糕。
没想到这死丫头这样利害,三言两语就被她找到了个空子把他置于险境。
他额头冒出细细的汗来,心头掠过一丝后悔。
早知道如此,他就应该在家里想好了再来,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冒冒然地跑过来……
可这丝后悔很快被愤怒所代替。
她毁了他的前程不说,现在还把“京官结交外臣”这样的大帽子扣在了他的头上,她这是要他死啊!
想到自己以后什么都没有了,傅五老爷也没了顾忌,上前就要打傅庭筠:“我叫你胡说,我叫你胡说……”
金元宝和郑三一左一右地把他给架住了,眼睛都朝傅庭筠望去。
傅庭筠冷哼着吩咐阿森:“快去顺天府报案。”
阿森有些犹豫,金元宝和郑三睁大了眼睛,就是傅五老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