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请戏班的人,但赵凌的朋友、同僚,七七八八的,还是摆了十五桌。
这其中的内情却不好跟陈石氏说,傅庭筠只好含糊其辞地道:“因是长辈定的日子,不好推辞。”
陈石氏等人听了,也不好追问,加上陈石氏和陌夫人是初次相见,陈石氏又忌讳着陌夫人的身份,说话行事不免带着几分小心,大家说说笑笑的,倒也其乐融融。
不一会,旗手卫左卫同知李云翔的夫人也来了,隔壁的吴夫人、本司胡同的计夫人等都断断续续地来齐了,正好也到了开席的时辰,女客在厅堂,男客在正院,吃着酒席。
赵凌抱着孩子出去转了一圈,得了不少长命锁、金锞子、银锞子的见面礼回来。
待席散,有赵凌的同僚还要回去上衙,也有只是来凑个热闹的,都先走了,陌毅几个则留下来去了南房的厅堂喝茶聊天,金元宝、杨玉成都赶了过来,帮着在南房的厅堂待客,吴夫人、计夫人等先告辞走了,陌夫人惦记着家里的孩子,和傅庭筠说了会话也打道回府了,陈石氏则留下来和傅庭筠说着话,指点她一些带孩子的窍门和应该注意的事,直到吃了晚膳才走。
傅庭筠因在月子里不能随意走动,郑三和雨微一个督促喜铺的人拆棚子,外烩的人搬桌椅,一个坐在东厢房的南耳房里结算,待到掌灯时分,家里已恢复了原来的清静。
赵凌神色微醺地倚在临窗大炕的迎枕上,望着昏黄灯光下正拍着孩子哄她睡觉的傅庭筠,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今年的夏天怎么来得这么早?还好岳母选了这个日子,再过些时日,只怕天气会越来越热,再请酒筵,吃席的人恐怕要热得汗流浃背了!”
傅庭筠见女儿的呼吸声越来越平稳,回头朝着赵凌笑了笑。
赵凌就坐了起来,道:“阿筠,等你满了月,我们去潭柘寺还愿吧?”
“还什么愿?”傅庭筠有些不解。
她求的是儿子,如今生了女儿,自然不用去还愿了。
赵凌坐了过来,拉了她的手:“我当时向菩萨求愿了,如若能得个像你一样的女儿,就捐一百两银子的香油钱。”
傅庭筠睁大了眼睛:“你……”
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赵凌就正色地道:“我知道你想儿子,可我觉得你先生个女儿更好——女儿是娘的小棉袄,贴心。”
傅庭筠听着心中一动,迟疑道:“难道你,你要去贵州?”
赵凌沉默了半晌,低声道:“今天肁先生又对我说起这事……前些日子还从湖广调了很多粮草前往贵州……恐怕就是这月余的事了。”
傅庭筠不禁紧紧地抓住了他的衣袖。
“不怕!”赵凌轻轻地把傅庭筠搂在了怀里,“当时金元宝也在场,他请肁先生把他调到五城兵马司来,也好就近照顾你。我看肁先生的意思,好像十分赞同的样子。要是我真的去了贵州,家里有什么事,你就可以找金元宝了。”说完,又道,“还有左俊杰的事,我仔细盘问过些闲帮了,看样子,左俊杰是一路乞讨到的京都,他每到一个地方,都会投靠当地最大的乞丐头子,然后呆上两、三个月就走。我寻思着,他既然从京都跑了,这些日子肯定不会再回京都了。之前他曾在通州盘桓过两个月,常人都喜欢待在自己熟悉的地方,他有没有可能回了通州,或者是其他什么他觉得比较熟悉的地方……”
傅庭筠眼睛一亮,坐直了身子:“你说的话有道理!”
“我把这件事也告诉了金元宝。”赵凌道,“他这些日子会在通州想想办法的。你先别着急,把月子做好,别落下病根要紧。”
傅庭筠连连点头,有了找到左俊杰的信心。
第二天一大早,因为三更半夜起来陪呦呦玩到天色发白才歇下的赵凌俩口子睡得正沉,窗棂外骤然响起雨微急切的声音:“太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