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从何问起,犹豫间,赵凌已笑道:“说起来,我已经有好几年没有去那边了。”一副和她闲聊的样子。
傅庭筠不是会随便冷落别人的人,顺着他的话道:“听说甘肃总兵府在张掖,那可到了关外了。九爷的事既然已经八九不离十了,不如趁着还有两日启程多买几件冬衣、皮袄带过去。”又道,“好在西安府是陕西首府,要什么有什么,要不然,可得为难了!”
赵凌神色间颇有些尴尬:“我邋遢惯了,一件皮袄一穿一个冬,开了春随便买件春衫再换上,皮袄丢到了一旁,等到冬月刮了北风,皮袄也不知道丢哪里了,就再买件新的换上……”
他身边只有个阿森服侍,阿森自己还是小孩子,也不怪他邋遢。
傅庭筠思忖着,不由笑了起来:“要不,你看要添些什么,我……”她语气一顿,“不如让吕太太帮着置办好了!”
流了一身的冷汗。
还好及时把那句“我帮你置办”的话咽了下去。
她又不是他的……妻子,凭什么帮他操持这些事?
要是这话说出了口,那可就要闹笑话了。
她涨红了脸。
赵凌目不转睛地望着傅庭筠,半晌才端起茶盅来喝了一口,慢慢地道:“我过去,少不得要和那些将军、总兵打交道,也不知道吕太太知不知道置办些什么好!”
傅庭筠松了口气,忙顺着转移了话题:“既然这样,除了衣服,最好还带些药材、古玩、金饰过去,”她回忆着每年母亲都打点些什么东西送到京里的,“路远,带的东西最好小小巧巧又价值不菲或是做工精致、样子别致的,到时候也好送了上司;再带些一、二分的银角子,打赏同僚的孩子,如果是上司的孩子,那就得七、八两的银锞子……还得做几个不同的荷包装赏银,免得拿错了……”又想着喜欢游学的六叔每次出门的时候六婶婶是怎样给六叔置办行囊的,“皮袄最少得三件,一件拜访上司、出外应酬的时候穿,一件平时穿,一件在家里穿;棉衣最少也得三件,两件厚一点,一件薄一点,秋天的时候穿厚的,开了春风吹着还冷的时候穿薄的,最好还做件春衫,万一有什么事耽搁了一时来不及做春衫,也好有个备用的,皮靴我看最少也要做六双,据说那边到处是风沙,路上全是砾石,特别容易磨坏靴子;棉靴也要做两双,平时在屋里穿……”欲盖弥彰般,她唠唠叨叨的说了一大通。
赵凌没有做声,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耐心而又安静地听她说着。
阿森则是目瞪口呆,忍不住打断了她的话,“傅姑娘,这么多衣裳,只怕一辈子也穿不完吧!”很是困惑地望着她。
言下之意是问她要买这么多衣服吗?
“这已经是必不可少了的!”傅庭筠道,“再减,那就得将就了。”怕赵凌和阿森想的一样,正色地对赵凌道,“如果是在其他的地方,想要添什么衣服的时候只管请了针线上的人来做就是了。可九爷这是去关外,那里物产不丰,生活简陋,就怕有银子也买不到好衣料、请不到好针线。还是有备无患的好。”
赵凌点头:“那就这样定了。”然后笑道,“你刚才说了一大堆,别说是吕太太了,就是我这样好记性的人都没有记住。你不如把要买的东西写个单子,我到时候让吕太太照着置办。”
傅庭筠赧然。
阿森帮她磨墨,她边想边写,花了大半个时辰,然后又仔细地看了一遍,这才把单子递给了一直坐在旁边喝茶的赵凌。
赵凌看也没看就塞进了衣袖里,去了吕太太那里。
晚上,吕太太拿了单子过来:“傅姑娘,三件皮袄,一件拜访上司穿,一件平时穿,一件家里穿,这有什么区别?”
傅庭筠细心地解释:“拜访上司,庄重又不能太过奢华,太奢华了,比上司穿的还好,会让上司心中不快的。好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