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潇言难得停顿。
几秒钟后,他别开脸,语气僵硬:“靠...算了。”
既然没有问题,谢宁没做他想,低下头开始讲卷子了。
靠窗的位置,赵潇言坐在谢宁前座,他转身半拄着书桌,黄昏的阳光并不晃眼,将那人精致的轮廓镀了层柔和的光晕。
最开始的一分钟,赵潇言在摆弄着手机,然而剩余的所有时间,他的注意力都转向了那层光晕。
谢宁简单看过卷子,抬头正要说问题,四目相对,两人同时愣了愣。
但怔愣的原因完全不同。
“吓我一跳。”谢宁捂着胸口,松口气的同时,神情略有些恍惚。
这一幕非常熟悉。
他不自觉想起了高中时代,段绫就是坐在他的前桌,每每转身,都是一脸不耐烦的样子。
想到这,他勾起嘴角,怀念地笑了笑。
这个浅浅淡淡的笑容映在赵潇言眼里,直接让他压抑下去的冲动再度破土而出。
“老师,我可以不早恋。”赵潇言目光灼灼,带着少年人独有的火热:“等我毕业之后,和我交往吧。”
谢宁这下是彻底愣住了。
他偏头打量着赵潇言的神色,依旧吊儿郎当的,看不出是不是开玩笑。
“你这成绩毕业很难啊。”谢宁忧心忡忡地说,停顿两秒,补充道:“不要开这种玩笑,我说过的,我已经结婚了。”
什么结婚,不过是防止被纠缠的谎言罢了。
赵潇言微垂下头,笑容讥诮:“和谁啊,在梦里吗?”
“你怎么瞧不起人?!”以为被学生贬低了魅力,谢宁抬高声调,一字一顿地说:“是真的!”
“男的女的?”
“为什么问这个?”
“我很好奇啊,没见过有人来接老师,人呢?”
谢宁解释:“他在国外。”
如果段绫来接他,瞧见这些人这么调戏老师,怕是会重回十八岁,和这群小鬼头打起来。
看他一本正经的模样,赵潇言笑意转冷:“我不信有这么个人,除非老师给我看看照片。”
“不行。”谢宁想都没想,矢口拒绝:“你不信就不信吧。”
“嗤,满嘴谎话。”
谢宁没辩解,段绫的照片,他恨不得藏着掖着,怎么可能随便拿出来给人看。
万一段绫万人迷光环爆发,误人子弟怎么办,这可说不准的。
教室的气压变得很低,多数学生被辅导时都不情不愿的,甩脸子是常事,谢宁没放在心上,继续自己的本职工作。
赵潇言的话在他看来又是一种玩笑调戏罢了,任谁三天两头被说类似的话,都不会当真。
然而这次有些不一样。
在那之后,整整一周,赵潇言都没有再参加课下辅导。
......
“和谢宁吵架了?”又是一个周一,上过一节数学课,李希敲了敲邻桌赵潇言的桌面:“难得啊,叫你回答问题你竟然装没听见。”
黄毛转过身,啧啧感慨:“刚才宁宁好尴尬的,小可怜。”
“闭嘴!”手里的漫画狠敲了一下桌子,赵潇言肉眼可见地耍脾气:“老子一直这样。”
黄毛偏头想想,好像还真是。
赵潇言一直目中无人,别说一般老师,就连校长的面子都不给,最印象深刻的是大一入学那天,校长亲自把人送来的,又是鞠躬又是哈腰,赵大少爷一个眼神都没给,从此一‘战’成名。
赵潇言顿了顿,缄默不语。
他一直目中无人,无法无天,对谁都不例外。
产生例外的契机,还要追溯到一个月前,他被谢宁缠着补课缠得烦躁不已,正在琢磨怎么摆脱对方时,班上有人提议,好好捉弄一下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