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抵得什么?住这些伪王府邸,实在有些晦气,还不如驴肉馆舒心。
何况城中现今说不上安定,平日隐居在这小巷子里倒不引人注目,住在哪个小伪王的府邸?被人盯上搞几次刺杀,虽然安全无虑,可不够闹心的。灯笼巷聚集了大批南朝人,住在这儿也可以趁机接触接触百姓,听听他们对时政的看法,现今南朝变化巨大,和前世任一个时代都不同,民众的脉搏不能只靠揣摩,只靠官方转来的一些反馈,总要亲眼见一见,亲耳听一听。
叶昭所在的驴肉馆,后院中还有几家住客,男女老少皆有,实际上,却均是飞虎营特别组组员改扮,甚至每日熙熙攘攘的吃客中,大部分均是王府侍卫,驴肉馆,也早就被叶昭买了下来,从厨子到伙计的身份,那也不消说了。
是以这个看着特别不起眼的驴肉馆,只怕是南京城内防范最严的一处所在,而粘着络腮胡进进出出的叶昭,难得的自由了一把,心说,大隐隐于市,古人诚不欺我也。
不过这相对自由带来的代价就是极大的遭罪,洗澡又恢复到了木桶时代,如厕就更别说了,那露天茅厕何等难以忍受?大夏天的,都能看到粪堆里蛆虫蠕动,好不容易将广州王府打造成现代与古代结合的超豪华天堂,现今却一下子跌进了地狱,叫习惯了奢华甚至都有些洁癖的叶昭情何以堪?
可又能怎么办?忍呗,总有云开见日之时。
怕南京城内,沉浸在剿灭发匪升官发财的巨大喜悦中的各部衙总管,谁也不知道王爷的心路历程,将在南京的日子看作了爬雪山过草地,艰难的生活着。
摇着折扇,叶昭出了驴肉馆,身边跟着两名长随打扮的侍卫,倒是极不起眼,三人都是规规矩矩的长袍打扮,比起灯笼巷里偶尔冒出的穿着拉翁基茄克、中山装、长襟燕尾、旗袍的摩登男女们,也确实不怎么引人注目。
灯笼巷聚集了大批南朝人,为防发匪余孽作乱,防范也极严,巷口均有巡捕设岗,巷子里两人一组的挎左轮黑制服巡捕随处可见。
烈日当头,叶昭心里总算舒服了一些,可有年头没有带两名侍卫就敢出门溜达了,难得逍遥,倒也是一件乐事。
“咦?”叶昭抬眼见到街旁粥铺门框上,贴着红纸,龙凤凤舞的草书“内有桌球”。
叶昭就不禁笑了,唉,商人的脑袋瓜,可真是灵通透了。
现今南京城比起广州来,娱乐生活贫乏的厉害,小小的桌球,怕就令习惯广州生活的南国人趋之若鹜了。
信步走进去,这粥铺和王爷驴肉馆一般,都是从柜台旁侧门进后院,小院子同样简陋无比,四五间平房,那所谓桌球室就在一间比较大的厢房中,两个桌台,里面人可还真不少。
桌球室“老板”姓马,一笑咧出满嘴黄牙,从广州跑来的投机者,比后世皮包公司强一些,有几个小钱,来南京转了一圈,随即就从广州租了两个旧桌球台,实际上是被广州一家俱乐部刚刚淘汰的,桌腿摇摇晃晃的,钉了厚厚木板加固,但还是晃的厉害。
两桌球台都有人占着,还有三四个人在旁边等,都是挺精神的小伙子,听他们说话,还是一伙儿的,好似是广州船政学堂的学员,跟着导师来南京勘测造船厂落脚点和草图的,当然,南京造船厂,实际上就是暂时建个小船坞,供平远水军船舰停泊,也可以进行简单的维护。
侍卫铁腿刘三问价,马老板咧着黄牙满脸堆笑,比划着一根手指,说:“一个时辰起价,半角银。”
若不是王爷在,刘三都想大耳瓜子抽他,可真是独门生意,捞钱都捞的没谱了。
船政学堂的小伙子学员们赶时间,玩了一会儿就结账,他们中间一个姓杜的富家子弟请客,虽然不到半个时辰,还是痛痛快快丢给马老板一串铜板,和伙伴们扬长而去。
“刘三,来,陪我玩会儿。”叶昭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