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血液翻腾,各个牙咬得咯咯响。
叶昭脸也阴沉下来,一字字道:“伤我手足者,我必十倍报之!”
站在叶昭身侧的李鸿章打了个寒噤,只觉这平日可亲的少年权贵坐在这中军大帐,好似换了个人,此刻,更如同阎罗降世,话语间,阴戾之气扑面而来。
哈里奇出列禀道:“大帅亲征发匪,若不将陈玉成、李秀成二部全歼于江西,怎显大帅之威?怎涨我粤军之气?卑职以为,可全力北上,奇袭临江府,请吉字营及各路兵勇攻抚州,破了李秀成,则南北夹击吉安,如此陈玉成部插翅难逃,若自南而北徐徐而图,怕陈、李二贼东遁,与皖浙发匪连成一气,贼势更猖。”
叶昭听着连连点头,“哈里奇此言不错,正合吾意,各营传令,提调人马,北上临江。”
“喳!”众将领齐声答应。
虽有人觉得大帅此举未免冒险,但这几年南征北战,大帅算无遗策,是以也只能心下嘀咕,却不敢说出来。
……
“哼,骄兵必败,景祥目中无人,天亡他!”
吉安英王府议事堂,简陋朴实,只有一桌数椅,桌案后,端坐着一位二十岁左右的英武年轻人,剑眉星目,右脸上长长的刀疤又为其添了几分狰狞彪悍之气。
英王十四岁加入太平军童子军,银枪镇两江,当属太平第一,西征破武昌之时他十七岁,清军依仗城高壕深顽抗数日,太平军损失惨重,他率五百刀牌手缒城而上,舍生苦战,令清军丧胆,太平军遂破武昌,陷皖省。
英王部与其一般,悍勇无敌,所过州府,婴儿不敢夜啼,皖浙乡绅百姓,恨之入骨,一闻陈检点至,‘民众扶老携幼,不分昼夜竞相逃命’。
英王攻城陷寨勇不可当,又善筑垒围攻﹑抄袭后路以及于收队时杀回马枪,加之一杆银枪威震两江,故有“三十检点回马枪”之美谚。
此刻英王阅罢手中文书,只是冷笑,景祥小儿,视天下英雄如无物乎?散兵布网,视自己为瓮中之鳖,委实自大到了极点。
可过了片刻,他又慢慢冷静下来,骄兵必败,景祥部下悍卒右江营全军覆灭即是前车之鉴,那景祥又岂会重蹈覆辙?倒是要摸清他的意图。
不过不管怎么说,这却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梁成富部就在赣州东南宁都附近山区,景祥大兵压境,不欲与其争锋,本想弃吉安令景祥恶狠狠的攻势扑空,与其周旋时日,伺机而攻。那景祥部虽步枪犀利,但观其战阵,习惯酣畅淋漓的两军对决,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找不到自己决战,时间长了,必定士气低落。到时自己同忠王集结兵力,给其致命一击,何况他有洋枪,自己难道就没有吗?加之俘获他右江营的器械,现今自己足有近两千洋枪,只是大多数洋枪好似不如他右江营的威力大,射程远。
可惜了右江营的洋枪,大部分都被那些兵勇在被俘获前砸碎,若不然也不会那般折磨他们。
破右江营,梁成富当记首功,这个悍不畏死的汉子,身中清妖数枪,扔屹立不倒,率领大刀队杀入敌阵,是以俘获的清妖武器大半被他“抢”去,洋枪也多装配在他部下,为的就是设伏兵,待景祥北上疲乏之际,奇袭赣州,断了景祥粮食补给,令其军心大乱,回军之际,就是自己与忠王给其致命一击之时。
现今看,原来的部署倒是被景祥的狂妄打乱,不过不管怎么说,现今倒可令梁成富汇聚三军,南下南安府,一则试探景祥虚实,观其主力部署;二若时机得当,梁成富部更可进广东搅他个天翻地覆,令景祥首尾难顾。
置之死地而后生,这广东,看似龙潭虎穴,可兵法之道虚虚实实,就是要景祥想不到,如此才可收到奇效。
英王默默思索着,拿起毛笔,斟酌着,慢慢落笔……
……
江西宁都府早就成了一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