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连看都不看他们一眼。这个骁骑校趁着机会从怀里摸出来一个信号烟花,然后猛的一扭。
嘭的一声,一团火焰在天空中炸开。
穿皮袄的男人脚步一顿,看了一眼那个骁骑校皱了皱眉:“何苦还要连累你的同伴?你这样做真的很不聪明,非但让你身边人一起受苦,便是来救你们的人也会一同陷进来,当真白痴。”
他说完这句话手腕上微微一抖,那绳索的一头随即如灵蛇一样自己动了起来,然后狠狠的钻进了那骁骑校的小腹中,绳索来回穿插,没多久,就是把那几个骁骑校缝了起来!有的人被穿过大腿,有的人被穿过胸膛,有的人被穿过小腹,血立刻就把积雪染成了红色。
这个男人继续拖拽着骁骑校前行,一边走一边语气平静的说道:“这血印子留下来,估摸着赶来救你们的同伴看了心里都会越发焦急。越是焦急就越容易犯错,他们若是死了,就是你害的。”
他说完这句话就不再言语,远远的看着他的背影,就如同一头白色大熊,拖着才刚刚捕猎到的食物要回到洞穴里似的。
就在他拖着那几个骁骑校回到寒门位置的时候,廖生也从已经掠了回来。他选了一个更隐秘的地方往那边看了看,强忍住要冲过去把手下人救出来的冲动,沉默了一会儿之后转身离开。
......
......
长安城
演武院
原来的藏书楼还在,战火没有烧尽长安城里面,所以演武院也没有被破坏,那种悲凉只是因为人去楼空的缘故。楼子里面的藏书还是那么多,只是已经没有人再来取阅。已经多少年,演武院不曾如此的空荡荡过。
藏书楼门前的大树开始落叶,准确的就好像它体内有一个设定好了的时钟一样。又到了季节更替的时候,倒是让院子里看起来更加的萧条。
周半川坐在藏书楼门前的石凳上,看着面前石桌上的棋局。那纵横十九道的棋盘,就刻在石桌面上。总是会有人忽略了这棋盘上的线条,若仔细看就会发现这根本不是凿刻出来的,极圆润,更像是手指画出来的。
棋局里,白子显然已经落了下风。
而执白的,正是周半川。
“我在演武院里这么多年,也不知道你这个厨子居然出身不凡,更不知道你那拿惯了猜到的手,落子居然如此凶悍。我想知道,你在院子里做了这么多年的厨子,以前是和谁在下棋?”
坐在他对面的,是那个自称从来没有打过架的厨子。
身形那般的壮阔,面貌那般的粗犷,若是走在大街上,别人看他一眼就会武断的认为他多半是个屠夫。其实厨子和屠夫没有太大的不同,用厨子自己的话说,杀猪是杀生,把一棵芫荽从地里拔出来,也是杀生。
“和自己”
厨子道:“以往我那个不成器的徒弟谈清歌在的时候,我曾试图教他,可他心思根本不在这上面,而且他的观念太直,不会圆转,所以难以提高。和他下了三年,他一丝长进都没有,我索性便还是自己和自己对弈。”
“一个在棋道上把自己逼的这般狠的人,真的不会打架?”
周半川弃子认输。
白子已经无力回天。
厨子的黑子攻势凶猛,不留余地。若他平时只是跟自己对弈,那么周半川的话自然没有说错。连和自己对弈棋路都这样凶残的人,真的不会打架?
“观棋不是观人。”
厨子摇了摇头:“你棋路倒是温和中藏杀气,可你从来都不是一个会用杀气的人。演武院里的学生被你一个个调教出来,战场上生死杀伐干脆果决。可你呢?你性子里的优柔寡断,怎么都去不掉。”
周半川点了点头:“就算如此,我还是不信你不会打架。”
厨子笑了笑:“你想和我打一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