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服!”马汉顿了顿,发现自己终究只能作此说,然后向秦城郑重抱拳。
“骠骑营?”秦城却发出一声让马汉颇为不解的哂笑,若不是一万两千都是新卒,此战何至于如此惨烈?双手撑在膝盖上,秦城站起身,忽然问道:“马都尉,有酒吗?”
“有,拿酒来!”马汉回头向自己的亲兵大声道。
秦城从神色复杂的马汉手中接过酒囊时,举止颇为落寞,拔开塞子信手扔了,仰脖就是一阵猛灌,清凉的黄酒便从他嘴角溢出来。
“好酒!”好一阵,秦城放下酒囊,对着今日的战场大笑了几声,神态张狂的大声道:“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哈哈......”
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
“秦将军......”马汉张嘴想劝,但是手伸到一半却停在了半空,同为军人,他却不知此时该如何说出劝慰的话,秦城肆意张狂却偏偏极为寂寥的神色落在他眼中,让他话到嘴边却怎么都说不出来。
秦城将酒囊中的酒在面前撒下,直到倒空了黄酒,才将酒囊扔掉。
面前的战场上尽是尸首,零散的军士正在收拾战场。
扔掉酒囊,秦城用嘶哑的声音朝战场喊道:“这里没有夜光杯,也没有琵琶,本将更不催你们!骠骑营的弟兄们,本将敬你们!”或许是用力太大,嘶哑的喉咙承受不了,到最后秦城破音了,这使得话音显得有些难听,但他依然大吼道:“大汉的好儿郎们,好走!”
这一刻,周边的将士都停下手中的动作,望向秦城。一战之后平静的眼神望过来,再望向这片沙场,就有些模糊。
虽然见惯了生死,但生死,并不能让这些杀敌不眨眼的军士们麻木。
之所以平静,只是因为,他们习惯了。
......
秦庆之牵马过来,秦城翻动疲惫不堪的身子上了战马,对马汉道:“马都尉,这里就交给你了。匈奴大队已经向北退却,本将得率军追赶,确保将他们赶出汉境。”
“可骠骑营适逢大战,还未曾休息,如何经得起连续奔波?”马汉闻言,大惊又大急道。
秦城手提着缰绳,看着北方,声音很平静:“本将经得起,骠骑营众将士便都经得起。本将既然还活着,便不能对不起为保卫这一片土地战死的弟兄。”
“......”马汉心头震动,一时无言,他知晓秦城去意已绝,也知道此时他该做什么,随即大声保证道:“将军放心,末将保证照看好伤员,并将俘虏安全押解到逐郡!”
“如此,有劳了。”秦城微微抱拳,随即扭转马头,带着集结完毕的骠骑营再次踏上征途,向北而去。
马汉站在原地看着骠骑营远去的背影,心情一时不能平静。
良久,马汉看着火光下的战场,喃喃道:“若是知晓活着的人必定继续死去的人的意志,便是血染疆场战死又何妨?”
“战死易,战活难。”身后,马汉的亲兵队正若有所感道。
“哦,何解?”马汉问道。
“死则死矣,活着,便意味着还有更远的征程。”这个队正叹道。
“还有更远的征程要走......”马汉低声重复了一遍,然后坚定道:“直至战死的那一刻。”
......
秦城领军打着火把一路北上,行进方五十里,便看到前方一个村落火光大作,人声鼎沸,焰影幢幢。不消说,所有人都知道这是撤退的匈奴骑兵在发泄、在抢掠。
没有多说一个字,秦城拔出长刀,道:“杀!”
“杀!”刚从上一片战场下退下来的骠骑营,再次举刀投入了新的战场。
黑夜中,火光更甚,人声更沸。
伊雪儿应该是留了个心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