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这座密云山口就像那条广陵江。
不断有疲惫不堪的战马双腿一软,马术精湛的骑卒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驾驭战马稍稍转头,尽量倒在进军路线的左右两侧,然后摔落在地的骑卒根本顾不得心爱坐骑的死活,迅速换乘战马继续前冲。
好在枪矛骑弓轻弩三物大多都交给谢西陲部骑军,一定程度上减轻了曹嵬部战骑辅马的负荷。
曹嵬喃喃自语道:“姓谢的,你小子可千万别想着让老子帮你收尸!你要是坚持不住,给北莽蛮子在山口外头来个守株待兔,加上跟在老子屁股后头吃沙子的烂陀山僧兵,老子这一万骑就也算交待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了!”
一路奔袭。
曹嵬感到自己每一次细微呼吸声仿佛都清晰如同雷鸣,甚至掩盖过了马蹄声响。
这意味着他的一万骑几乎临近体力极限了。
也意味着这样疲惫至极的骑军,事实上已经丧失来回冲锋凿阵的可能。
曹嵬就是赌谢西陲那小子不但能够守住密云山口的出口处,还要赌谢西陲部骑军能够将种檀骑军的主力重创。
这很不可理喻。
曹嵬在心中默念道:姓谢的,我知道这很难,可是……你他娘的是西楚双璧之一的谢西陲啊!
临近密云山口最东端。
一直碎碎念“让老子听到点动静,一定要有点动静”的曹嵬突然之间,哈哈大笑,差一点笑出眼泪。
已经能够听到前方厮杀声的曹嵬猛然勒马而停,转头怒吼道:“换马!披甲!”
很快曹嵬哑然失笑,嘿嘿道:“事到如今,换个屁的马!”
拉伸极长的一万骑渐次而停,然后人人披甲抽刀。
远离中原版图的西域,这支曹嵬率领下好似横空出世的北凉一万骑,他们的短暂停马休整。
如同一条骤然间静止的广陵江。
静止之后,是汹涌东流!
曹嵬高举凉刀,策马向前狂奔,竭力喊道:“杀!”
————
密云山口一役。
被后世誉为春秋之后骑战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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