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躯剧烈颤抖起来,她在桌底下的修长双腿猛然伸直,视线中的他也愈发模糊不清起来。
樊小柴闭上眼睛,气喘吁吁,手中燃烧大半的红烛摔落在地。
她觉得一睁眼,那抹身影就该消失了。
可一个嗓音在她耳畔如炸雷响起,“反正也想不清楚自己是该死还是该活,干脆就偷个懒,把自己给想疯了?”
樊小柴悚然惊醒,瞬间恢复气机流转,迅速抚平蜷缩的袖子,捂住领口,遮住流泻多时的春光,站起身,后退了不知几步。她堪堪平稳下心绪后,马上如遭雷击,瞪大那双水雾弥漫的诱人眼眸,“你真的能够出窍神游?!”
“徐凤年”施施然坐在椅子上,冷笑道:“我能出窍神游,很奇怪?见你这般明明跟我对视,还不愿意停下勾人媚态,不是更该奇怪吗?”
樊小柴微微撇过头,偏移视线。
真正成就了道教典籍中“天人相宜”境界的徐凤年继续笑道:“来,你继续,来个梅开二度。不都说只有累死的牛,没有耕坏的田?”
樊小柴气得浑身颤栗。
徐凤年火上浇油道,“这么快就完事啦?”
樊小柴脸色由白转青,就像一块水头很足的白底青翡翠。
徐凤年突然伸出手指,抵在唇间。
樊小柴终归是做到拂水社头等谍子的女子,赶紧凝神望向屋门。
院中女子来了又去,仅凭脚步声,樊小柴就断定是那个脑子拎不清的张上山。
等樊小柴收回视线,出窍之人已经回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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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离着泛起鱼肚白的清晨时分还有小半个时辰,一宿没合眼的樊小柴伸手握住枕下双刀,等到院中脚步声愈发临近,听到敲门声,樊小柴不轻不重问道:“做什么?”
不速之客敲过门之后,就没有了动静。
樊小柴下床穿好靴子,悬好双刀,打开房门,看到那个蹲在台阶上的背影,一头雾水。
徐凤年轻声道:“跟我走。”
樊小柴没有任何疑议。
两人开始一前一后,一起登山。
兴许是这次天亮有些早了,也许是徐凤年不熟悉地形,多走了些冤枉路,总之他们两人没能走到符箓山之巅,在最佳观景点看到最绚烂的朝阳。
樊小柴有些想笑,又笑不出来,就默默跟在这个身影后边。
徐凤年干脆停下脚步,站在离山巅还有半里路的地方,望着遥远的天际一线,眼帘中,宛如翻滚出一条硕大无比的金黄鲤鱼,横卧在一只青白盘子上。
樊小柴跟着他一起眺望东方,也不觉得那幅景象就怎么壮观了。
徐凤年平淡道:“本来想到了山顶,看着日出,再跟你说些应景的大道理,可既然错过了,想想就算了。”
樊小柴第一次心平气和跟这位北凉王说话,“樊氏满门因大将军而死,冤有头债有主,我本该矛头指向大将军,不该找你徐凤年,可当初我还是找你报仇,是实在没道理可以讲了的道理,我从来不起想什么对啊还是错啊,人争一口气,如果不是这口气撑着我,早就死在拂水社的那座药池子里了,要知道十名女子跳下去,有九个半都死了,至多剩下半条命。那还是第一关,后边留着半条命的十个人,自相残杀,活下来的也就一两个。我这两年都不知道怎么活下来的。”
樊小柴自笑道:“也就是知道杀不掉你,这会儿我其实还不死心,想着能把剃干净你的骨和肉,蘸蘸盐醋,就能下饭了,我肯定一顿能吃几大碗米饭。”
樊小柴抬脚轻轻跺了跺地面,叹息道:“有些时候也会胡思乱想,站着的话,也就两只脚的地方,躺着多占地面儿,加上棺材的话,就更是了。老天爷让咱们投胎来世上走一遭,结果随随便便,说死就死了,临死还要骂一句老天爷不开眼,就不怕下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