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十八峪、八里桥到通州。进西门出东门,里河、外河、燕京下的三河县、蓟州、到了喜峰口。依着我哥哥的意思,要打尖住店。」
「是该歇歇儿了。」
「我说,这会儿不行,头次保镖,咱们连夜而行。镖车往前走了有来里地,前边一溜沙梁,镖车越过沙梁,前边一片密松林,且听‘吱儿……啪",一声响箭,呛啷啷……一棒锣声叫响,原来前边有了贼(ze)了。」
「有贼就完了,还‘泽",这时候你上什么口啊!」
「我哥哥一听前边儿有贼,要迎上前去,我说:哥哥,有事小弟服其劳,宰鸡何用宰牛刀?」
「对。」
「哥哥您先歇着,待小弟前去送死。」
「哎!错啦!擒贼受死。」
「反正得死一个呀,来人啊,拉过我的牛来。」
「上阵骑的是马!」
「骑牛可仿古。」
「仿哪位的古啊?」
「孙庞斗智,孙膑骑的不是牛吗?」
「人家孙膑骑的那神牛,会腾云驾雾。」
「你看见了?你看见了?你看见了?」
「这位还是个碎嘴。」
两个人的节奏也逐渐的加快,开场节目不能拖的时间太长,刚才岳芸龙把整理好的台本,拿给萧飞看的时候,直接被萧飞删掉了三分之一,只保留了最精彩的部分。
像是骑牛给母亲买药,还有前面的一大段垫话都被舍去了。
这段子老,而且包袱不多,考校的是演员的真功夫,说的好了,观众会自行咂摸滋味儿,说的不好,别说同行,底下的观众都能听得出来。
萧飞是一句跟一句,一句顶一句,逼着岳芸龙不断的加快节奏,根本就不给他考虑的时间。
就像他平时说的那样,要把每一个段子,都变成身体的本能反应,不用过脑子,嘴自动就得知道下一句该说什么,这才算是功夫到家了。
「一摸背后,嘿嘿!我又乐了。」
「你乐什么啊?」
「我这背后还有双刀呢。」
「那管什么啊?」
「我这功夫可都在这刀上呢,噌!噌!双刀出鞘,我一拨牛头,左手磕开贼人的大铁棍,右手使了一个海底捞月,就听吭哧一声,红光迸现、鲜血直流、斗大的脑袋掉在地下乱滚。」
「您把贼杀啦?」
「我把牛宰啦。」
「嗨……」
伴着观众的掌声和叫好声,两个人鞠躬下台。
岳芸龙走到台口长出了一口气,这段《大保镖》实在是太难了,刚才说的时候,也是战战兢兢,生怕错了,好在最终还是拿下来了,可还没等他庆幸呢,就被萧飞一扇子打在了胳膊上。
啪!
这一下,萧飞可是使了八分力,那动静,别人听着,都觉得牙疼。
岳芸龙吃疼,也被吓了一跳,捂着胳膊,转回身一脸委屈的看着萧飞:「师哥!」
萧飞冷着脸:「猫纵、狗闪、兔滚、鹰翻、蛤蟆蹦、骆驼纵,后面那两样让你给吃了?」
听到萧飞的话,所有人都是一愣,刚才大家伙几乎都没注意,没想到这都能让萧飞听出来,而且,不动声色的把整个段子捧完了,下了台再找岳芸龙算账。
「这里是个小包袱,你把后面两样丢了,让捧哏的怎么接?」
逗哏的说完那几样,捧哏的接上一
句「你练这个干什么」,算是一个小包袱,岳芸龙丢了后面两样,这个包袱也就不成立了。
「三木!」
站在一旁的乔三木,连忙过来了。
「师哥!」
「回头想着把《论拳》的台本给他,下礼拜二我要考。」
说完,萧飞就不再搭理岳芸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