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冰一听便明白了,忙说道:「那这胥仓雪藕齑子粉便是吴掌柜送来的这两碗?怪不得,我说你为何要问吴掌柜上月十六可有华亭口音的男女晚间是否来吃过齑子粉,原来是想知道他有否注意到张青青和那男子。可是你问他要了这两碗齑子粉回来作甚?当真是要吃?」
柳志远摇摇头,说道:「只是他举止颇为怪异。他问你爹爹和哥哥可否有同你一道前来时,一只手负于了背后,我当时就很纳闷,可能觉得此人对女子行止颇为傲慢罢,也就没想太多。可当认出我后,他反而双手都负在了身后,起初我只是心中不快,可他一直未放下双手,这让我有些起疑了,因为此种行径是极其无礼的,他吴家脚店能立足于长兴县城,这些礼数当是知晓的。因此我便留了心,特意挥手让柳三驾了马车过来,待你上车后,我便以齑子粉为由,向他拱手道谢,出于礼数,他必然也要回礼的,我便能瞧清楚他十根手指是否有了短缺。」
陈冰坐直身子,她见过吴掌柜几次,可却从没注意过他的手指。且那吴掌柜甚为忠厚,与自己爹爹常做买卖,便忙问道:「如何?吴掌柜手指可有缺一截?」
柳志远叹了口气,又摇了摇头,说道:「他十指俱在,完好无损,杀死锦娘之人便不是他了。」
陈冰暗暗松了口气,柳福却说道:「二郎君,话起吴家脚店,似乎格吴掌柜并非是格家脚店最先的掌柜。」
柳志远一听来了劲,忙说道:「嗯!柳福快说说,把你知晓的关于吴家脚店的事情都说与我和二娘听听。」
柳福说道:「恕我斗胆,便在二郎君面前话一话格吴家脚店了。格吴家脚店在长兴县城开的年头很长了。约莫在元嘉七年,吴家脚店最早的东家吴启,伊本是得意楼的量酒博士,伊做事勤恳踏实,而那得意楼老东家秦怀恩为人乐善好施,广结善缘。伊便看中了吴启的实诚,借钱给伊,让伊自己开个小店,却勿定还钱日期。于是吴启便自立门户,在城北赁了一所小门市,开了一家脚店,起名吴家脚店,当时伊只有二十岁。伊做事体肯动脑,在脚店壁间装饰图画,几案上陈列书史,并陈雅戏玩具,更兼具其胥仓雪藕齑子粉格一特色小食,俘获了城内不少食客的欢迎。久而久之,城内之人竟趋此店,因而吴家脚店的名头阿就起来了,吴启赚的钱财阿就更多了,于是,伊把原先赁下的门市买了下来,还将周围一些门市阿统统拿了下来,将吴家脚店重新改建成现在的规模。曾有勿少人劝伊把酒店名字改了,吴启颇为念旧,伊勿想同得意楼多加竞争,并且相当感谢老东家秦怀恩,因此伊始终以脚店的名义开着这间酒楼,而伊始至始自终坚持着其经营初衷,广受好评。」
陈冰听完后却觉不对,问道:「柳福叔,这里是否有误?那吴启若是元嘉七年开的吴家脚店,当时是二十岁,那末如今已是靖和四年,距离元嘉七年已过去将近四十年,吴启应当接近六十岁才对。而那吴掌柜看外貌绝不会超过四十岁。这可就奇怪了,这里可是相差了快二十岁了。」
柳福说道:「陈小娘子话的勿错,如今的吴掌柜的确不是当年的吴启。大概就在二年前罢,吴家脚店突然来了一个人,伊阿姓吴,名叫南参,对外自称是吴启的远房侄子,这间吴家脚店是吴启亲自盘给伊的,而吴启和其妻儿四人业已离开长兴县城去了京城。众人原本十分怀疑,怕是新来的所谓侄子暗害了吴启一家。可就在怀疑之际,那吴掌柜竟是拿出了一张吴启亲笔所写的转让契,格记没人再去说道甚么了,况且吴掌柜为人亦是和善可亲,吃食上分量仍旧不减,价钱还是老价钱,甚至于伊还会做些善事,施些粥食。故而没人再去怀疑伊了。」
柳志远听后叹道:「二年前正是安胥这腌臜泼才谋反之时,其势席卷了整个两浙路,这长兴县也受到了兵祸,那吴启去京城也选的
正合时宜,堪堪躲过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