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的问道。
这样的问题让月见的脸色一黯,可嘴里还是忍不住嘀咕道:“可是……可是我们也不应该待在这里。”
“天悬山是我们的仇人……”
“既然不该待在这里。”徐当仁的身子在这时缓缓坐起,他睁开了眼,森白的眼窝中仿佛闪动着某些诡异的光芒。
他面向月见,幽幽的问道:“那为什么当初又会选择来到这里?”
这个问题,让月见的脸色骤然一红。
下一刻,女孩有些慌乱。
“我……我……”
徐当仁虽然眼瞎,但心思透亮,根本不待月见给出答案,在那时便接着言道:“是因为那孩子吧?”
月见一愣,当然知道徐当仁话中所指。
“那孩子确实不错,但你不能总得着他给你回应,既然喜欢,那就得主动出击,有些人啊,你等着等着,他就成了别人的了。”月见还有些难为情,徐当仁的声音就再次响起。
月见闻言,脸色愈发的泛红。
“爷爷!我没和你说这事!”她跺了跺脚,这样说道。
“可我们其实说的就是一个事。”徐当仁却一脸认真的言道。
“怎么就是一回事了?”月见不解。
徐当仁沉默了一会,这才幽幽言道:“你想离开,无非觉得被冷落,但有些事就得主动。”
“而且我们漂泊这么多年,那孩子是我最满意的,我觉得,把你托付给他,我最放心。”
月见愣了愣,旋即她有些激动的言道:“爷爷,我不要旁人,我们爷俩可以相互照顾,不需要其他人。”
徐当仁在这时伸出了手,月见似乎知道他的心思,也明白对方的眼睛看不见,所以自己便将头凑到了对方的手下。
老人也感受到了这一点,他的嘴角浮出笑意,伸手揉了揉月见的脑袋,就像小时候那样。
“傻孩子,爷爷不可能陪着你一辈子。我……”
“我的时间快到了。”
月见顿了顿了,几乎下意识的言道:“爷爷你在说什么胡话,你才……”
她说完这话,忽然心头一震,像是想到了什么,目光落在了老人怀里的那把剑上。
“你想要……”
老人点了点头,他转过头,面向天悬山所在的方向,嘴里喃喃言道:“那位峰主快出关了,而她一旦出关,那位就一定得来道贺,我等这一天等了那么多年,我得去做。”
此刻的月见已经无心去讨论自己那点女儿心思,她的神色大变,身子不自觉的向前:“可是武王据说已经十境,爷爷你……你怎么可能是他的对手。”
徐当仁面无表情。
只是再次伸手抚摸着怀中的剑,抬头看向星空。
那一刻,他森白的眼窝中,有凶光涌动。
他说。
“我有办法。”
……
那场谈话,让月见的心沉到了谷底。
她有很多话,想要对老人说。
可话到了嘴边,却又不知如何说起。
她与徐当仁一同颠沛流离了十多年,这一路上,她们看着曾今的家园在武王麾下神武军的铁蹄之下化为废墟,看着一个个族人死在朝廷的追杀下。
那种深入骨髓的恨意,如被铺满了薪柴的茅屋,一旦有星星之火落下,烈焰便会滔天而起,将人淹没。
所以月见明白,当那决定做下,便没有回转的余地。
可……
她更明白的是,一旦徐当仁真的这么做了,那他几乎就没有活下去的可能。
那是最后一位陪着她从剑岳城逃出来的族人。
这些年,他们相依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