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刺痛让她的脸色一边,赶忙收回了自己的手。
而就是这愣神的功夫,朱全却已经带着那群青年,快步离去。
蒙瑾终于回过了神来,她下意识的看向自己的指尖,只见指尖有些发红,显然,那灼烧感,是真实存在,而并非自己的错觉。
……
孙离打了个酒嗝。
伸手擦了擦胡子上沾染的酒渍,摇摇晃晃的走在天悬城的街道上。
他走得漫无目的。
他只是想要逛逛这座他生活了许多年的宗门。
从很小的年纪开始,他就来到了天悬山。
虽然他的天赋一般,资质平平。
但他从很早开始就想要学剑——他想做个仗剑天涯,铲奸除恶的剑客。
路遇不平事,那就拔剑相助。
路遇有趣人,那就把酒言欢。
快意恩仇,逍遥自在。
而天下剑宗,唯天悬城堪称首屈一指。
他自然也就慕名而来。
现在想想当时的自己,确实有些幼稚。
毕竟要做一个那般逍遥自在的剑客,除了有一颗行侠仗义的心,还得有与之匹配的天赋资质。
修行之道,就是这么残忍。
任凭你千百倍的努力,却比不过旁人某一刻的灵光一闪。
不过孙离倒是并不后悔自己当初的决定。
虽然他没有成为那般逍遥自在的剑客,但至少他这一辈子,还是做了许多有意义的事情。
他去过龙疆城,在那里杀过入境屠杀大虞百姓的魏人。
去过东境的宁州,对付过复苏的龙魁。
也到过南疆的夙夜国,镇压降临此地的天魔外神。
他曾与同袍,在死境中对饮烈酒,在旌旗猎猎中,杀入过敌阵,不死不休。
他曾在上虞灵湖与心爱的姑娘秉烛夜游,听她声如银铃,见她曼妙起舞,说与子偕老。
他也曾在泰神山上,观礼李家道祖得道,一步登上天门,位列道庭圣人之位。
虽然在大多数的故事中,他都只是一个不起眼,甚至可有可无的配角。
但相较于寻常人而言,他的一生已经足够精彩,也足够幸运。
他对此很满足。
虽然确实不算逍遥,但至少,他是在行侠仗义,是在为自己的宗门,也为自己心中的正义而执剑。
……
只是。
鲜衣怒马的少年,终有一日会白发苍苍。
孙离也逃不出这个规矩。
在故人一一走后,自己也不再提得起剑时,他选择从神河峰隐退,在这天悬山安度晚年。
前些年,他还能在早晨练上一套剑法,舒展筋骨。
可这几年,他的身子却渐渐大不如从前。
他明白,那一天快到了。
他的姑娘在三十年前,龙疆城一役中不幸死在了魏人的手中。
从那之后,他便再也无心看旁的姑娘一眼,哪怕她们生得再美。
他也就没有后人,唯一让他有所牵挂的,就只有那把陪了自己四十多年的剑。
而现在,它的事情也终于解决。
孙离可以了无牵挂的等待那一天的到来。
但终究还有些不习惯没有它的日子,毕竟这么多年来,他们朝夕相处。
他只剑心,剑明他意。
大概也是因为如此,今天的孙离喝了许多酒,然后漫无目的的在天悬城中闲逛。
他记得他刚来天悬城时,天悬城还没这般大。
可这几十年的时间,这变化确实日新月异。
如今的天悬城相比于之前,扩建了十倍有余。
到处可见腰佩长剑的外门弟子,他们行走在街道上,讨论着剑道,言说着修行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