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谢云初与七皇子讲学。
七皇子心不在焉托腮望着雕花窗棂外,瞧着压枝的积雪出神。
“殿下?”谢云初轻唤一声,倒也未曾批评,只道,“这几篇文章,是微臣从历年来各地乡试头名之中挑出来的文章,还请殿下三日之内看完,挑出于我大邺国政有益的文章。”
七皇子面色微红,起身同谢云初行礼:“是……”
未过正月,春意未到,汴京积雪厚重,还是正冷的时候。
“听说前几日老师未曾来,是因回应天祭祖之时,受了寒,可大好了?”七皇子关切询问。
“多谢殿下垂问,已经大好了,前几日拖着未曾来,是担心过了病气给殿下,让殿下担忧是微臣的不是。”谢云初浅浅颔首,语声让人如沐春风。
浸润朝堂几年的谢云初,越发的沉稳持重,周身带着如同纪京辞如出一辙的从容和儒雅。
只是如今的谢云初,身上少了几分读书治学者的书卷气息,更多的是身居高位已久,自然而然的一种凛然威势,又透着几分澹泊。
七皇子和谢云初相处久了也就明白了为何当初偷偷上门求纪京辞收徒,纪京辞却同他提了谢云初此人。
纪京辞受困于君子的条条框框,可谢云初并没有……
谢云初和七皇子曾经接触过的老师不同,也和曾经那些老成持重的帝师不同,那些教导皇子的老师或是帝师,不管自己的品性如何低劣,但……教授皇子之时,是一定要将皇子和未来国君束缚在正道和君子的格子之中。
七皇子明白这是读书人的执着,自己再腐烂,也希望后来者的路……是干干净净的。
而只有君王和有可能极为的皇子都是干净的,将来读书人的仕途才能干净。
但他们却忘记了,言传身教四字。
他们肮脏,又怎么能交出干净的国君和皇子。
而谢云初则不然……
她会深入浅出的为七皇子剖析那些传世的典故之中,所包含的阴谋诡计,君王权术。
那些看似简单和荒诞的背后,又藏着怎么样的帝王智慧。
甚至,谢云初有意同七皇子提起新政,头路过新政顺利推行之后,要功成身退放下权力的意图。
久而久之,七皇子在心惊肉跳中明白,谢云初要将他培育成未来的帝王,而不是藩王。
七皇子无疑是聪慧的……
他甚至能察觉到这三年多来,谢云初断三皇子臂膀……还能让父皇纵容,甚至高看的原因,在于父皇和谢云初两个人之间有着一种没有明说的默契。
那便是,父皇要将皇位传位下一位君王之前,给未来的新君留下一个干净便于把控的新朝堂。
而谢云初同他说,新政之后功成身退,也是提前在告诉他……无需鸟尽弓藏落下刻薄名声,只需杯酒释兵权……放谢云初离开就好。
七皇子心中明白,也很有默契的未曾在谢云初面前戳破。
对七皇子来说,若真的有那么一天他能登上皇位,必不会让鸟尽弓藏这样的事情发生。
谢云初刚收视妥当与七皇子辞行,皇帝身边的高公公便来请谢云初过去。
路上高公公说起怀王和怀王妃,高兴道:“如今怀王妃又有了身孕,陛下昨夜刚收到消息,高兴的多用了两碗饭,只盼着怀王妃这一胎能让陛下得个小皇孙。”
自从萧五郎带着安阳公主回了封地,没过几个月谢云初就收到萧五郎来信,说安阳公主有了身孕。
头一胎,萧五郎得了一个小郡主,高兴的不知道如何是好,大名是皇帝赐的碧云,但私底下萧五郎总是掌珠、掌珠的唤着。
说他的女儿是他的掌上明珠。
去了封地的萧五郎,一如当初承诺安阳公主的那般,与安阳公主一双人,哪怕是安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