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神医又是男子,又不要旁人帮忙,纪京辞便留了下来……
陆氏有些难以启齿,却听纪京辞说:“夫人不必担忧,纪某将云初抱入浴桶中,劳烦夫人给云初脱衣,扶住别让汤药淹了云初的口鼻,顾神医这儿……若是夫人介意,纪某可说服顾神医蒙住双眼。”
“不不不!我不是那等迂腐之人,眼下六郎的命要紧,顾神医能出手相助,我感激涕零!反正……纪先生和顾神医都已知晓!不碍事!”陆氏咬紧了牙关,什么女子贞洁哪里有她女儿的命重要。
“夫人开明。”纪京辞很庆幸谢云初此生有这样一位娘亲。
纪京辞俯身,将床榻上的谢云初抱起,只觉谢云初轻的像一片云彩,随时会乘风离去。
纪京辞小心翼翼将谢云初放入冒着热气的汤药浴桶之中,双臂都沉了进去,全然不介意汤药弄脏了他的衣衫。
陆氏忙上前扶住谢云初,让她能勉强坐在药桶中,不至于滑下去。
“剩下的就有劳夫人了!”纪京辞行礼挑开垂帷退了出去。
顾神医已经准备妥当,将装着药丸的盒子往前一推,然后起身入内……
纪京辞将药藏在湿答答的袖子里,去偏房换了一身衣裳,取出那乌黑的药丸,在手中捻了捻,没有犹豫放入口中。
别说是失去武功,即便是要他以命换得云初的命,他也甘之如饴。
上苍能让云初回来,能让他与云初互诉心意,他已经很感激了。
试药而已,又不是要他的命。
他未来,只要还有很多时间同云初相处,他就很知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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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五郎一直没有走,这架势像是也要在谢家歇下。
谢老太爷让人拾掇出来了院子备着,可晚上萧五郎没等到谢云初醒来,就被皇帝派来的高公公叫了回去,说要问问谢云初的情况。
皇帝也不希望谢云初死了。
谢云初是他将来留给萧五郎最好的臂膀。
扶持一个士族重新起来不要紧,重要的能要这士族能为皇帝所用。
谢云初也好,吏部尚书谢瑾元也好,将来都是要再进一步的,他们在陈郡谢氏就代表着两派,两派有争端,皇帝才能用的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