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棠拽着大夫去了正房。
大夫看了谢云初的伤,让将谢云初的衣裳剪开,赤裸着上身拔箭。
谢云初一听扣着桌几边缘的手收紧道:“大夫,就这么拔,当众脱衣……有辱斯文!”
“小郎君,现在是性命重要啊!”大夫已经在净手了。
“斯文一样重要!”谢云初不为所动。
“他说不脱就不脱!少废话!快拔箭!”萧知宴语声恼火,望着谢云初满目担忧。
读书人总有一些奇奇怪怪的坚持和原则,大夫也没有过分勉强,只让将伤口周围的衣服洞口剪大一些,然后按住谢云初的皮肉,一手攥住露在外面半截的箭尾。
瞧见谢云初全身紧绷的模样,大夫知道这样反倒不好拔箭,便道:“小郎君不必紧张,拔的时候我会同您说一声!”
萧知宴在战场上受过箭伤,知道越是紧张这箭越是不好拔,便同谢云初说:“我知道想救我!可如此行事,也不同我商量一声,实在是太冒险了!”
谢云初抬眸看向萧知宴:“我并非……呃……”
大夫不等谢云初说完,猛地将箭拔出,用早已经准备好的细棉布死死按住谢云初的伤口……
谢云初疼得紧紧扣住桌案,死死咬牙,一张脸顿时通红,额上青筋都爆了起来。
疼!
疼得快要昏死过去。
带血的箭矢被大夫丢在一旁朱漆描金的托盘之中,萧知宴看了眼……幸亏不是戎狄用的哪种带倒刺的箭矢。
谢云初没有想到,此生成为谢家六郎,竟然还会体会这箭矢的滋味。
也不知道是前世被万箭穿心之事过去太久,她已经忘记了被羽箭射中的滋味,还是这副身子当真如此娇弱,只是被扎中……就疼得无法忍受。
大夫还在忙着给谢云初上药,偏房内又传来李南笙的痛苦喊声。
谢云初转头朝窗外看了眼,汗大滴大滴顺着下巴往下流。
萧知宴在谢云初身旁坐下,在旁人惊诧的目光中,给谢云初擦汗。
谢云初余光扫了眼萧知宴,哑着嗓音抬头同夜辰说:“若是关大人没事儿,让关大人过来!”
“是!”夜辰应声,出门去请关大人。
很快,同在偏房的关平心被请了进来,他一边擦汗一边问:“小谢大人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