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洪拳头握紧,看来……只能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将一切罪责都推到沈文端的头上了。
大火在天快亮的时候终于部被扑灭。
谢云初踩着满地黑色灰烬和水混在一起的泥浆,在御史台官员和张思远、刘洪的陪同下,挨个去查看粮窖,和粮窖外围还没有被烧毁的粮桶。
越查,张思远和刘洪的脸色就越是难看……
越看,御史台的官员们,就越是觉着触目惊心。
贪腐要比御史台想象中更为严重。
按照几年前,太原府上报请朝廷拨款建造粮仓的奏报,如今太原粮仓应该有近千粮窖。
可数来数去……太原粮仓大大小小也只有近六百粮窖。
即便是按照六百粮仓算,最大的粮窖可存一万石粮食,最小的可存三千石粮食。
但按照太原粮仓上报的数目,再都以最小的粮仓算,也没法填满半数,可眼下……所有的粮窖满满当当,空的不到二十粮窖,几乎每一个粮窖内都有粮食。
因着粮窖深挖地下,防火、防水尽管是有火油和烈酒相助……还是没有能烧干烧尽。
再加上放火的时间短,救火的人来的快又多,这粮仓损失比张思远和刘洪预计的还小一些。
“这太原粮仓即便是经历了一场大火,似乎算起来还要比上报的存粮多出二三十倍不止啊!”谢云初转而看向张思远,“张知府可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儿?”
张思远眉头紧皱:“这粮仓之事一直由仓司沈文端负责,本官实在不知道……”
“这么说,张知府竟然是一直没有来看过,那么……户部派刘三元、李上进他们前来查看粮仓,张知府也未曾陪同了?”谢云初负手而立,看着张思远说了一句,又转头瞧向御史台的官员,“刘三元每年从太原府述职的记录带了吗?”
“带了!”御史台的官员上前同谢云初道。
谢云初颔首:“张知府、刘指挥使……我等一行人奉命来查太原粮仓之事,还请两位能够配合我等。”
张思远负在身后的手收紧,含笑道:“这是自然!”
谢云初这话说的虽然客气,可张思远和刘指挥使都知道,谢云初这是要审问他们了。
“只不过,府衙内公务繁忙,怕是不能耽搁。”张思远说。
“这个张知府不必太过担心,吏部尚书谢大人对陛下谏言,此次查赈灾贪腐案……若有官员配合御史台查案暂时无法公务,则由守选进士暂代。”谢云初说着转头看向谢氏护卫,“跟随车队的守选官员多久能到?”
“回六公子,今日晌午可入城。”谢氏护卫道。
谢云初望着张思远,还是那笑盈盈的模样:“如此,张大人可以放心了?”
张思远听到谢云初这话就明白,看起来谢云初是不会轻易放了他。
张思远看了眼身紧绷的刘洪又问:“那……城防呢?”
“就由刘指挥使的下属暂时代管。”谢云初含笑说完,转而看向晋中厢军指挥使,“白指挥使,就劳烦您先派人将张大人和刘指挥使分别请到空屋子,派人好生照顾,等御史台的人前去询问。”
“好!”白平川应声,带着人对刘洪和张思远做了请的姿势,“两位请吧!”
“那就请张知府和刘指挥使稍后,我们一定尽快查清问完,不耽搁两位公务,给两位添麻烦了。”
谢云初此刻彬彬有礼的模样,好似昨夜前来救火时咄咄逼人……给人扣谋反帽子的人不是她。
“哪里哪里……”张思远言不由衷。
刘洪绷着个脸,将自己身上的佩剑卸下,只身跟随白平川带来的晋中厢军一同离开。
白平川接到的兵部调令是协助御史台的人押人回汴京,没想到……到了太原城外发现太原城粮仓着火,事出紧急,就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