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春风,谢二爷脸色却不大好看。
谢老太爷以为谢二爷担忧谢云初的身子,道:“不必担心六郎的身子,怀之久居北魏,之前与北魏的安平侯府关系非比寻常,六郎拜怀之为师,怀之重情重义……定会设法让神医替六郎看诊。”
谢二爷不敢看父亲,只瓮声瓮气应了一声:“父亲,儿子先去看看六郎!”
“好,去吧!”谢老太爷高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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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云初料到谢二爷会来。
谢二爷一进门她便示意元宝岀去,立在谢二爷面前低声道:“父亲请小声些训斥,以免让祖父听到。”
“还知道怕祖父听到,就不怕纪京辞知道是个……”谢二爷到底是忌惮谢老太爷,语声小了下来,表情充满了不耐和烦躁,“不能被发现这几个字,为父都说倦了!怎敢如此不知轻重,竟还答应!是想逼死母亲?!”
“若说父亲觉着我拜纪先生为师不妥,身为六郎父亲,您当时为何不敢反驳祖父?父亲都不敢反驳……六郎一届孩童,又如何敢同祖父唱反调?”
谢云初用最恭顺的语声,说出最刺痛谢二爷话。
谢二爷被谢云初堵的顿时火冒三丈,用力拍在桌几上:“谢云初……”
“父亲没了妻室可再娶,可六郎若是没了母亲那便是永远没了,所以……我比父亲更在意母亲生死,更在意母亲的喜乐!更在意……我死后母亲能够倚仗什么在谢家活下去!”
谢云初抬头看向谢二爷,周身都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清:“这些,别人可以不在意,可我必须在死前为母亲谋划妥当。”
谢二爷一腔怒火,因谢云初这番话消散无踪,心中多了几分百味杂陈。
他薄唇抿成一条直线,看着眼前似乎离自己越来越远的女儿,口舌干燥,竟不知说些什么。
六郎谋划的能力,通过这次汴京之行,谢二爷已十分清楚。
可这个孩子,竟然如此不相信自己,不相信他会护住自己的妻室……
半晌,谢二爷扶着桌几站起身来,一语不发拂袖离开。
守在门口的元宝行礼恭送谢二爷离开后,忙跑了进来,紧张问道:“六郎没事吧?”
刚才谢二爷拍桌子那一声,着实把门外的元宝吓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