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昭雪一时沉默,没有回答。
胡小姐意识到,有些不太寻常。
她捏着那张画像:“王妃?”
“实不相瞒,胡小姐,我是在银海钱庄见到的此人。”
胡小姐略一怔,随即语气轻松道:“银海钱庄与威远镖局关系不错,钱庄虽然有自己的护院,但有时候还是要请镖局的人,因威远镖局的人救过知府,名声也传开,所以,他们时常有合作。”
胡小姐顿了顿,又问:“王妃,是否发现有什么其它的不对?若是有,您尽可明言。”
“胡小姐聪慧,”南昭雪缓缓道,“此事的确有些不同寻常。”
南昭雪把写满字的一张纸推到她面前:“小姐请过目。”
胡小姐低头看,一个个方框中,写着一句简短的话,然后有箭头指向下一个方块。
她只看了三个,思绪就像被带回从前。
“这是……从我还没有生病时开始,一直到现在?”
“正是,时间脉络,我所知的重要事件,一一写在上面,小姐可有什么发现?”
胡小姐之前只专注她自身的病体,没在意过别的,现在跳出来,看南昭雪这张图。
“临州知府上任、威远镖局的镖师相救、银海钱庄的银车被劫、我与许帛相识、他当上大掌柜、我落水生病、知府相救、许帛经常入府探望……”
她轻嘶一口气:“这似乎……是在差不多的时间点发生的。”
“是的,这些事件,都是在半年之内发生。”
胡小姐喃喃道:“半年?竟然发生这么多事吗?我还真没有注意。”
“临州城何其大,一家钱庄,一家镖局,胡小姐后来又身染重病,怎么会去在意这些?”南昭雪手指点在许帛的名字上。
“不过,小姐可知,许帛并非手无缚鸡之力,也不是三脚猫功夫,而是身手超绰。”
胡小姐微惊:“这?”
她用力抿唇:“王妃,我与兄弟弟妹三人,也算有些身手,一个人有无身手,也能分辨得出,许帛他……”
“我亲眼所见,他跃过客栈围墙,直跃上二楼,与太白先生深夜见面。”
胡小姐眼睛霍然圆眼:“竟有此事?”
“不错,在来的路上,我用计匡走太白三万两银票,他只剩下一些碎银,可他们住进了最好最大的客栈,银子就是在银海钱庄取的,凭的不是银票,而是信物。我问起此事,太白手下的人却说,是卖了画得来的银子。”
胡小姐手心瞬间渗出汗来,心跳如鼓。
若许帛只是想走个捷径,对她虚情假意,借着胡家的势腾达,胡小姐倒也不觉得什么,无非就是自己眼瞎,看错了人,人这一辈子,谁还不能遇见个人渣?
可如果许帛不单单是骗情,而是涉及到细作、通敌,那性质可就变了,事态也更严重。
胡小姐迅速回想,有没有对许帛说过什么不该说的,与护城军布防有关的事宜。
所幸并没有。
“小姐也不必有太大的压力,”南昭雪见她脸色变幻,安慰道,“一切都还来得及,目前这些,只是我掌握的表面信息,没有拿到实质证据,一切都只是猜测。”
胡小姐努力平复,勉强苦笑:“即便是猜测,已经足够让我胆颤心惊。”
“胡小姐,我不想说过多虚假安慰的话,你坚强聪慧,想必也不需要。我既是把这些告诉你,就是想共同解决此事,胡城使那边,还请你转达。”
胡小姐行个大礼:“多谢王妃!救我胡氏全家。”
南昭雪不和胡思赫说,只告诉胡小姐,就是想以胡小姐看错人给这件事定性,并解决在临州城内。
若是告诉胡思赫,若将来上报,被有心人翻出,一顶通敌的大帽子扣下来,胡家难免要遭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