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厅里一片欢声笑语。
封天极和百胜一进屋,笑声锐减三分之二。
封天极并不在意,目光扫过在客座上坐的一个男人。
三十来岁,儒雅湖蓝色长袍,腰系玉带,头上扣翠玉发冠,额头饱满,眼窝微深,鼻梁高挺,仪表堂堂。
看得出来,此人与胡家很熟悉,而且关系不一般。
想必,应该就是银龙钱庄的大掌柜。
封天极看向南昭雪。
南昭雪浅笑道:“落英,来。”
封天极在众人各色的目光中过去,站到她身后。
百胜低头也走过去。
王爷连个座位都捞不到,真可怜。
气氛多少有点尴尬。
胡夫人道:“王妃一路辛苦,不如现在开席?吃过饭也好早点歇息。”
“好,听从夫人安排。”
胡夫人吩咐一声,赶紧摆饭。
这一餐虽然安排得仓促,但也非常丰盛。
众人围坐,南昭雪示意封天极也坐下。
胡思赫忍不住问:“王妃,此人……”
刚一开口,胡夫人在桌子底下踢他一脚。
南昭雪道:“他也算是我的客人,身体也有些病症,我给他调理一下,胡夫人,不介意一同上席吧?”
“哪能呢?王妃的客人,自然也是我们的客人,请吧。”
封天极坐下,百胜他们坐在另一张小桌上。
南昭雪目光掠过银龙钱庄的大掌柜,他的座位挨着胡小姐,他坐在胡小姐的右手边。
关键是,他还是个左撇子。
南昭雪心思微动:这个坐法,有点意思。
一般来说,左撇子虽不稀奇,但生活中还多少有点不便。
尤其是聚餐时,因为用左手,常常会和旁边用右手的人发生碰撞,所以,多半旁边都是熟悉的人。
而且,南昭雪观察他和胡小姐,两人一次碰撞都没有发生。
正在思忖,胡小姐端起小汤碗:“王妃,之前就一直想谢谢你,但上次见面离别都很匆忙,我那时身子又不太好,今日王妃光临,我高兴得很,便以汤代酒,多谢王妃救命之恩!”
南昭雪端起酒杯:“胡小姐客气,我家王爷也胡城使是多年相识的情谊,上次也多亏你们相助,应该是我们谢你们才对。”
胡夫人接过话:“王妃说得哪里话?我们身为军人,保一方安宁是应该的。我们虽在临州,但距离上次的地方也不远,找我们帮忙也是信得过我们。再说,后来朝廷也给了封赏,我们也不亏。”
她笑声爽朗,举杯一碰,一饮而尽。
“长姐能痊愈,我心里特别高兴,王妃,大恩不言谢,日后若有用得我们的地方,请尽管说话。”
“好,那我先谢谢胡夫人。”
胡思赫也别扭举杯:“多谢你治好我长姐。”
说罢,又意味深长地说:“我与封天极见面不多,但也偶有书信往来,王妃要是有消息发回京城,我可以借给你信鸽。”
他一边说,眼睛扫一下封天极。
这一眼暗含警告,无非就是说:我可以能和封天极通书信的,要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我立即修书去京城。
南昭雪暗自好笑,也不点破:“多谢胡城使。”
正吃菜,那位大掌柜说道:“王妃,初次见面,万分荣幸。我是商贾之身,承蒙小姐和城使不弃,才有幸入席,敬王妃一杯,请王妃不要嫌弃。”
南昭雪浅笑,执杯道:“先生过谦,胡小姐和城使都不嫌弃,我一个客人,就更不会了,再说,我也是商户女出身。”
“哦?王妃竟是商户之女?王妃别误会,在下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深感意外和敬佩。”
“这不算什么秘密,”南昭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