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昭雪手指轻叩桌面,迅速思索。
衙门是不可能撒谎。
撒谎的是张列。
那么,张列为何撒谎,又为何要赖到李侍郎头上?
那时候,张列并不知道他们是战王和战王妃,只以为是一般江湖人,以后可能都不会再见,至于编个谎话?
何况当时,南昭雪还给张列下了毒,那家伙更没必要豁出命去也要诬蔑李侍郎。
所以,结论应该是:李侍郎的确与他有过交易,或许扣了他的马,但没有扣他的人。
严格来说,张列不是完全撒谎,夸大的成分更多,他可能根本就没有带什么人来,只是带了马。
说到底他们也是响马,行为举止,难免招摇。
他在京城多年,自是熟悉,可别人呢?初到花花世界,未必就能守得住规矩。
张列本人还是个死而复生的人,更不能太招摇,引起其它人注意。
那么问题又来了,是什么原因,让张列宁可冒着被认出来的危险,也要跑这一趟?
李侍郎买马干什么?兵部要的?如果是兵部要,何至于为难张列?又不是他自己出钱。
为了贪污那点买马的银子?
要说一匹马里抽个几成,这有可能,要说全扣下,不太可能。
明摆着这样就会招来未知的麻烦,李侍郎为官多年,这点小利不至于让他晕了头。
除非,不是兵部要。
是李侍郎负责给什么人采买。
南昭雪心头一亮,看向封天极。
两人一对视,异口同声道:“军饷。”
军饷、马匹。
两样不同的东西,却都与军士有关。
南昭雪问:“那笔银子的去向,有消息了吗?”
“还没有,天彻的巡防营和我的暗卫,一明一暗,都在盯着,户部左侍郎还没有动静。”
南昭雪微拧眉:“是不是盯得太紧了?”
封天极点头:“有可能,今天晚上,我让老七适当放松一下。”
“要自然些,别让对方看出什么破绽来。”
封天极轻笑:“要不,今天晚上去李府,我们再扮演一次雌雄双煞?”
南昭雪眉眼弯弯:“这个主意好。”
亥时初刻。
巡防营小队在巡逻,这一队负责的是户部衙门附近。
刚刚走过衙门口,忽然,一道黑影从前面不远处路口掠过。
最前的两人都看见了。
“是不是有人过去了?”
“你也看见了?我还以为是我眼花……”
话没说完,“唰”又一道影子!
这下,所有人都瞧见了。
“站住,什么人?”
一时间,他们都被吸引过去。
不多时,户部的小侧门开了。
有人探头出来,左右看看。
“没人。”
“赶紧走!”
几辆银车从衙门里驶出来,没走大道,穿街过巷,走进一条胡同。
一处闲置的破院子里,门口刚一有动静,里面立即亮起灯。
打开门,把银车迎进去。
银子一箱箱搬下来,上面还贴着封条。
打开看,果然是白花花的银子。
“查难好了,接下来就是你们的事了。”户部的人说。
“放心,又不是头一回了。”对方毫不在意,“明天天一亮,就把这些运出城。”
“其它的什么时候运来?”
“就这两天,巡防营查得太紧,我们也不好出来,今天是正好有两个刺客,把他们的人引走了。”
“好,抓紧时间。”
户部的人退走,院子里的灯灭了,一切又归于平静。
不远处的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