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那些旧党诸臣已经全都排挤了出去!
“你想,若是李伯溪在,官家只要将李伯溪扶起来,就足以将我们全都斩尽杀绝了。
“但以李伯溪为首的那些大臣,已经全都被先皇给贬斥了。此时朝中上下,皆是我等一系的人。要说为先皇办事、为金人搜刮,你我众人,有谁逃得了干系?
“官家若是清算,那便是人人自危、物伤其类的局面。
“所以,只有我等全都联合起来,同进同退,才能让官家知难而退。至少在金人退兵之前,我等都可保无虞。”
王世雍脸色有些好转,恍然道:“张相言之有理!官家手中虽然握着西军,但处理政事,毕竟还是需要我们这些人的。
“若是我们不与他合作,官家就算想换人,仓促之间也换不得。
“再加上金人的威胁仍在,官家也只能暂时与我们妥协。
“但……若是金人退兵之后呢?”
张静邦已经想好了:“首先,官家不见得就能打得过金人。西军的战力虽强,但当初种平远进京勤王结果又是如何了?至于太原之围,那也是官家出其不意率西军支援,金人才败了。否则,种平远也难逃一死。
“此时金人兵锋正盛,两路大军齐聚,官家若是大败亏输,那我等为官家求和,还有很大的用处,自然还是要受到重用的;官家若是有胜有败,两相僵持,想来也很难动得了我等,仍旧需要我等为他维持朝堂、处理政事。
“就算是最坏的局面,官家真的大胜、金人真的退兵了……
“那也需要许多时日。只要这段时间一过,官家便不好再用旧账来治我们的罪,到时候即便以其他理由来论罪,也能罪减一等,不至于身死族灭。”
王世雍恍然点头:“张相言之有理!”
这一番分析之后,王世雍也明白了,此时唯一的办法,就只有团结所有官员,想办法让新官家的政令不行,从而展现出自己的力量,让新官家不得不与自己合作!
如果这些官员仍旧是一盘散沙的话,那这位新官家就可以想杀谁杀谁了。
用武德司在,随便罗织一个罪名下狱,单个的官员根本无法抵抗。
但若是所有官员能够尽可能地同进退呢?那么官家就算杀了一两个官员,也无法改变这种现状,仍旧是政令不行。
反而杀的越多,朝堂越是混乱,官家自然也就知难而退了。
这样一来,官家面对金人的威胁,就必须先安定内部,多多少少对他们这些旧臣有所宽恕了。
所以,此时张静邦和王世雍这些官员所想的,并不是要作死或者与皇帝对着干,而仅仅是走上最后一条能够自保的路。
至于让所有官员同进退这一点能不能做到呢?
虽然很有难度,但却还是有这种可能的。
因为此时朝中的官员,哪个没点黑历史?
在齐英宗手下为官,多多少少都替金人干过事情,或是搜刮过钱财,或是掳掠过妇女,或是镇压过民乱,或是去过金营求和……
深究起来,谁的屁股都不干净。
而且,本朝有传统,是不杀士大夫的。可这位新官家却全然不在意,不仅直接杀了当朝宰执唐钦,而且还用武德司监视百官,甚至隐约还有将武人的地位提起来、与这些文臣平起平坐、甚至犹有过之的打算。
这还得了?
若是让这些武人骑到头上,那接下来,这位官家是不是还要削减官员俸禄、裁汰冗员、取消恩荫、变革科举?
事实上,这位新官家似乎已经在着手要取消官员的恩荫了,这是一个十分不妙的信号。
这些文人士大夫,虽然没什么特别的才能,但一个个可都不是蠢人。
他们都很聪明,能看得清局势。
此时新官家的这一系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