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药,可付出性命,却终不得而归。
但那一日,村里走进来一位僧人,那僧人拥有佛像,只食素斋,手中法杖,身披袈裟,入村后只讨一点粮食,绝不进户,不扰人间烟火。
枯心曾问他:“寥寥一生,可有遗憾之事。”
僧人道他:“人生必有遗憾,翻不过成魔,翻过则皆空。”但转而又说道:“其实翻过也成魔,翻不过也才逃入皆空。”
二人登高而临,谈了许久,仿若知音,僧人言自己游历多年,枯心是其所遇所闻中难得学识渊博,心思空境之人,不像是年轻人,反而像个修心多年的老道。
枯心说自己从迷惘中醒来,也一直浑噩而生,直至有了情思,现在只为情思而活,但求一个心安和答案。
僧人给不出答案,二人畅聊数日,期间,僧人偶然说道:“百里外的癸亥山上有一口不死泉,人人都说喝了那泉水便能永生,但其实啊,都是人心的虚妄和执念造出了这么个幻想。”
僧人离去,可枯心记住了那个幻想,他真的不辞辛劳地赶去了癸亥山,也真的找到了那口不死泉,他装了一壶泉水,匆匆赶回,可不幸的是,女人已经死了,而且已经下葬。
他的心再次迷茫了,也没有再回到海棠家,成日在村子边缘打转。或许是思念太深,或许是想找到答案,他趁夜挖开了女人的坟墓,打开了棺椁,将那壶不死泉倒到了女人的身上。
随后卸去了力气,坐在一旁发呆。
可不死泉真的显灵了,他浑浑噩噩中,看到心爱的女人坐起了身子,他并没有看清女人的脸,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直到那身影渐渐消失,他才一头栽地,扛不出这些时日的奔劳,沉沉地睡了过去。
第二日,他被人发现,五花大绑带到了海棠家主面前,家主问他为何要掘自己女儿的墓,而尸体又被他搬到哪里去了。枯心没有回答,他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将自己做过的事说了一通,最终,他被关在了地牢里。
这一关,就是七十日。
每日都有人送来凉水冷饭,可这四日,没有人再来了,枯心本来坦然接受了自己的死亡,可是第五日的时候,他隐约听到了哀嚎声,又仿佛听到了心爱的女人对自己的呼唤。
他艰难地爬起身,来到牢笼边上,这时候,他才发现,五日前那个送饭的小孩来的时候,其实给自己留下了一把钥匙,对了,他还说过一句话:“世道变了,各自安命吧。”
他打开了牢门,走出了地牢,来到了地上。海棠家不复以往的热闹和生气,反而死寂沉沉。到处都是鲜血,但家中仍有人影,他们正是生活着的姿态,可又显得十分死寂诡异,好像看不到鲜血,也闻不到血腥味一般。
他走到一个正在打扫的仆人身后,开口虚弱道:“家主呢?”
那人依然在打扫,枯心又问了一遍,那人才停了,缓缓转回身来。他根本不是人,枯心见到他的那一刻,浑身打了个激灵。那人皮肤黢黑,宛若僵尸,两只眼睛一个朝上,一个朝左,嘴巴里面都是血,衣服上也都是血,头停停顿顿地转着,好像在回应着枯心,却突然朝着枯心扑了过来。
枯心转身就跑,转过了弄堂,转过了小道,突然站到一片尸骨前,尸体怕是有几百具,然而一眨眼,那些尸体又都消失不见,原来是幻觉,但那里确实有一大片血泊,像干涸了的血湖一般。且地面散落着大量的兵器,他也看到了自己的那把刀。
身后一阵阴风,他立即冲过去,捡起了刀,并回身一击切开那仆人脖颈,仆人脖子里流下黑血,却未死,而是继续扑来。他的刀足够锋利,却始终杀不死那人,就算将其捅出来七八个黑血窟窿,那家伙依然可以行动。
男人害怕了转身就跑,反而引来大量的不死灵,他一路逃到了焱海家,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