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才渐渐有了神,问道:“家里可走水了?”
鸳鸯细声道:“老太太,家里好着呢,每晚都有婆子值夜,怎么可能走水呢?”
“噢~~”
贾母长吁了口气,拍着鸳鸯的手背道:“刚刚啊,我梦见了大火,半边天都被烧红了,从火里伸出荣国公和宁国公的脸,想要对我说话,可是被火烧的开不了口,急的眼里流出了血泪!”
听着贾母娓娓道来,鸳鸯毛骨耸然。
古人信梦,这种梦,显然是大凶之兆,作为荣国府最尊贵的老太太刚睡下就做了凶梦,难道是两位老国公给老太太托的梦?
鸳鸯的神色不安起来,呆呆坐着,好一阵子,才想起老太太,再一看,老太太又睡着了,却不复最初的慈祥平和,嘴巴紧紧抿着,眉毛耸拉,竟有些狞狰。
……
盛夏时节,天亮的早,漆黑的夜空中,东方的地平线已经有了一丝朦朦胧胧的白,王宵把马车停在树林边上,解开马的辔头,轻轻一拍马股,笑道:“去吧,你自由了!”
“咴咴~~”
马匹嘶鸣一声,小跑进了树林深处。
这年头,马是重要资产,一匹再差的马也值几十两银子,农人捡着,只会欢天喜地,不至于杀了吃肉。
王宵又随手挥出剑气,把马车搅的粉碎。
在将方丈房和附后几个重要禅房搜刮一空之后,如来佛像上的众生愿力也吸的七七八八了,王宵把林遗收进枯木,带着黛玉火速离开。
一夜奔波,黛玉早已发髻不整,薄薄的衣衫沾了些灰土,脸颊被烟火熏的黑一块灰一块,王宵不禁嘿嘿一笑。
黛玉也知道自己形象不佳,不满的横了王宵一眼。
“林姑娘,又得冒犯了!”
王宵丝毫不在意,他可不会惯着黛玉的小性子,一把抱起,大踏步向前飞奔。
“啊!”
黛玉一声轻呼,本能的搂住了王宵的脖子,心里生出了一种依赖的感觉,这感觉,让她心慌,宝玉的身影再一次开始模糊起来。
‘不,我不是那种人!’
黛玉忙提醒自己,在她看来,那么多年的感情,怎么可能短短时间内,就淡去呢?
她不愿承认自己是个水性杨花,朝三暮四的女人,拼命回想与宝玉相处的点点滴滴,试图把为王宵敞开了一丝缝隙的心扉重新合上。
可越是刻意去思念一个人,那個人就越不重要。
王宵觉察出黛玉的情绪变化,低头看了眼,即便下了城墙,黛玉也浑然不觉,索性抱着黛玉一路奔跑。
“林姑娘,到了!”
回到住所,王宵把黛玉放下,上前敲门。
黛玉红着脸,半低下脑袋。
“吱呀!”
门开了,王麽麽、紫娟与雪雁同时探出脑袋。
“哎唷唷,姑娘怎成了这样?”
王麽麽急的叫道。
王宵笑道:“麽麽放心,事儿都妥了,林姑娘没事,先去洗漱下吧!”
紫鹃和雪雁连忙搀着黛玉步入院内。
……
早起的荣国府也是忙忙碌碌,丫鬟、婆子、妈子们行走如风,凤姐正和平儿吃着小点心,周端家的来报:“琏二奶奶,铁槛寺的方丈色空和馒头庵的净虚师太有急事求见!”
“哦?他们怎么上门来了?”
凤姐秀眉一拧。
平儿道:“一个和尚,一个尼姑,走在一起,必有要事,二奶奶还是见一见罢。”
“叫他们进来!”
凤姐端起碗,小嘬了口凉凉的莲子百合绿豆汤,便道。
周瑞家的转身离去。
不片刻,一名白发老僧和一个中年尼姑被带了进来,一见凤姐,双双大哭:“琏二奶奶,铁槛寺昨晚被……被烧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