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反正的义举,自然不会见不得人。”
他以为自己在给顺王台阶下,哪知道顺王略一沉吟,道:“啊,那件事啊,那就算了吧。”
“什么?”
对方没有听清,重复道:“殿下说什么?”
顺王重复道:“我说咱们的计划,就搁置吧。”
“噗通——”
那人太过震惊,竟又坠下了池塘,溅起无数水花。
顺王当然知道他吃惊,实际上他对自己的决定也很吃惊,但这真是现在他真心的想法:“我想过了,这个计划虽然有成功的可能,但毕竟还是在作乱。此时大晋朝廷风雨飘摇,可经不起这场动乱了。一旦过分,把朝廷连根拔起,我纵然做了日天子,不也是笑话?”
他有认真的道:“朝廷是大树,而我是大树的枝叶,我要是损毁大树的根基,只能连同树木一起枯死……”
他越说,对面的眼睛睁得越大,渐渐顾不得平日的涵养目瞪口呆,仿佛一只木鸡。
“啪!”
突然之间,顺王抽了自己一耳光。
只听他咬牙道:“这是什么狗屁比喻啊?”
那人大喜,忙道:“您明白过来了?这比喻简直荒谬!就算朝廷是大树,它也正在枯死,那也不是殿下害得呀?恰好相反,这是大树自己作死,连犯错误,被虫蚁啃食,生机丧失,以至于弄到如今即将枯死的地步。”
“这个时候,怎么能什么都不做,有一天混一天,任由大树自己倒塌呢?那种浑浑噩噩的宗室还少吗?”
“以我说,只有您成为大树,从新沐风执雨,餐风饮露,才能欣欣向荣,使得大树再发新芽啊!”
“与其抱残守缺,不如破而后立!”
他说得诚挚,情绪更激动,顺王也认真听了,叹道:“我何尝不知道你说的有道理?这计划本是本王开的头。但是现在我真的没有这心思了。总觉得没有意思。累了,真的不想折腾了。”
“没意思,也没可能成功。”他摇了摇头,“算了,就这样吧。”
顺王说着,从池水中站起,湿淋淋的用毛巾擦拭。按理说,他为了秘密见此人,身边一个服侍的人也没有,这人应该出来暂时服侍王爷才是,但那人只在水池里泡着,双目望天。
顺王摇了摇头,出去了。泡澡本是他喜欢的活动,哪怕是不密谋,泡个半个时辰也自寻常,但现在却是了无意趣。
他似乎一下子失去了所有的动力。
等他走了,那人立刻翻身起来,取过一身袍子略扎了一下头发,就掀起木屋一块板子,从中钻了出去。
沿着地道一直走,到了一个出口,出去是一间静室,一个人也没有。
他将窗帘卷起,就在桌子边上坐下,静静等待。
过了一会儿,一个老头走了进来,关上了门,道:“安先生,我就知道你要找我。”
那安先生站起身来,道:“成阁下,你一定要告诉我上京的路上发生了什么!顺王殿下简直换了个人一样,这必有蹊跷!”
那老者正是顺王随身的剑侠,此时道:“好。我也觉得事古怪,正要先生拿个主意。”
他于是从头开始说,从发发到遇上高远侯,到被高远侯拒绝,又到上京被国师的使者拦在路中一系列事都说了出来。
“王爷一路上有两处可能遭到暗算,一是高远侯那个手下,一是国师那个手下。我觉得第二处更可疑。”
“嗯。”那安先生道,“确实。既然王爷从幻觉中清醒之后还叫你送信给高远侯,自然是雄心未散。倒是见了国师之后……”
他突然道:“你在外面等待的时候看到什么没有?”
那老剑侠摇了摇头,道:“我没看见,但是我一个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