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发庄园是大总管规划的,小人并不知道。请大总管来为渊使分说吧。”
那琵琶分析疑点时,貉一直浑不在意,这时突然道:“啊,你居然不是大总管吗?”
汤昭一怔,心思电转,还是道:“这位幸苍是大总管,我是副总管。大总管年纪大了,是我的前辈,理当在我之上。我只等大总管去了再接大总管之位。”
别看他说的不客气,但还算厚道,至少没顺杆爬,利用渊使的权势现场就要换人当大总管。
他如今已经有了规划,不用节外生枝。
连幸苍都很惊讶汤昭的客气,但转念冷笑:等我死了你来接位,可是想瞎了心了。你死十次我也不会死。
那貉道:“要等他死吗?”他看了一眼幸苍,道:“你什么时候死?”
幸苍一时如坠冰窖,目光甚至有一瞬间看向了花坛中的松树。
汤昭突然道:“半个月。”
那貉道:“半个月?他半个月后死?”
汤昭道:“半个月之后,我们将去挑战落日庄园。那是个强大的对手,所以我们每个人都做好了有去无回的准备。而大总管,他对主人忠心耿耿,已经决定打头阵!”
他说话铿锵有力,掷地有声:“在擂台血战的规则下,先出场的人几乎必死,我们这些人都不免怯懦,不敢第一个上。而大总管不顾年迈,毅然决定身先士卒,他是准备一死来报答两代主人的大恩!到时候我也出战,但是在大总管之后,受他荫蔽。倘若大家一起死了那还罢了,倘若我能侥幸回来,自然能够继承大总管之位。”
貉听了大笑道:“有趣,有趣!原来这糟老头居然不怂!好,我倒要看看他有多厉害。”
幸苍神色僵硬:按说幸七这话是给他解围。渊使喜怒无常,一句话说不好就可能现场给长发庄园的大总管来一场新老交替,幸七把时间推后,又与“有趣的事”绑在一起,方给他争取了半个月的喘息之机。
这么说来,他无论如何应该谢谢幸七的。
然而……
这不是和他在大门口挤兑幸七让他出战血战是一样的么?都是借形势逼着对方不得不就范,只是逼迫的对象倒转。
现世报么!
双方一来一回互相伤害,别人倒没损失,只两人一起手拉手进了必死的局。
主打一个同归于尽。
幸苍干笑一声,应了一声是。这一下他没办法反悔了,因为到时候这个古怪任性的渊使也在,他不可能不上场。
这时琵琶道:“这么说这松树都是你布置的?”
它还记得这茬呢?
这个麻烦幸苍也推脱不开,只得上前答道:“我们新主人爱松树。他人虽没上山,但已经让我们广种松树。原本这里的花都是老主人爱的,新主人却早看不惯了,他说乱花迷人眼,不利于上进,吩咐我们务必扫清花坛的浮华气息,只种苍松翠柏方能清心。”
这话乍一听倒能圆上,但汤昭知道他纯熟胡说八道。这却坐实了汤昭的一个猜想。
本来以为是这座庄园,现在看来,或许是松树?
之前他们在三个院子都转了一圈,汤昭注意到,除了满院子的松树,还是南山石、有鹤、有龟、有桃树,这些东西有一两样还罢了,偏偏全都聚齐,那么只能指向一个主题。
难道说他的剑意竟是……
琵琶弦一动,便没在说话,比起貉它更冷静,也可能是懒得和这个只有半个月寿命的家伙计较。
好容易把这一茬儿对付过去,汤昭最后道:“渊使大人,您庇护了我们长发庄园,我主人也必感恩戴德。不知他是否有荣幸拜见渊使大人呢?”
那貉道:“我倒是不感兴趣,喜欢松树绿的人……不过也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