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他离开,目光渐沉,突然道:“去把十二叫来。”
他心腹的奴仆出去,找到了幸十二。
幸十二很快来了,脸色发红,似已微醺。这个剑客是长发庄园第二年轻的,个头也矮,从脸上也能看出年轻来。但他更像是罔两山传统意义上的剑客。即使喝酒红了脸,依旧能感觉他整个人是苍白冰冷的,而和幸五总带着一种钝感不同,他毫无疑问锋利非常。
幸苍看了他一眼,道:“喝酒了?”
幸十二低头道:“少主人带来的那个房剑客请我喝酒。”
幸苍道:“喝了酒,还能握得住剑吗?”
幸十二听到“握剑”目光一亮,仿佛点起了两盏灯:“当然。”
幸苍道:“好,给我去杀一个人。”
幸十二道:“是!谁?”
幸苍吐出一个字:“五。”
幸十二眉头微蹙,幸苍追问道:“不想去?”
幸十二道:“不是,我没把握。”
幸苍转回身,从匣子里取出一把短剑,道:“这个给你。用这把剑,能杀就杀,不能就撤。你要想离开,幸五拦不住你。我再告诉你一个破解他剑术的技巧。”说罢说了一番话。
幸十二认真听了,肃容道:“遵命。”也不多说,转身没入夜色之中。
幸苍目送他离开,手指轻动,似有什么犹豫不决的事。沉吟片刻,他还是摇摇头,自语道:“给个教训罢了。”
幸十二走了,他稍微放松,但并没有休息,反而叫人给自己倒了一杯浓茶,自己喝着整理一下思路。
原本他是打算以不变应万变,跟这小子对付这么一两个月,完成祭祀就好。等完成了祭祀,他将彻底掌握主动权。
但刚刚幸五的转变,让他改变了主意:还是应该做点什么。如果不做,一个幸五失去了就失去了,幸九呢?十二呢?一个个没了,人心就要散了。
虽然罔两山的人心不算什么,甚至人也不算什么,但是任由对方得寸进尺,以少主这雷厉风行的性子,这一两个月说不定就侵到自己头上了,到时怕他坏了大事。
不如不退反进,雷霆压制他。与其自己在进退两难中等待一个月,不如让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大少爷在惊慌失措中熬一个月。
虽然到了时间,结果都是一样的。但他难受好过自己难受。
就从今晚开始吧。
幸苍正筹谋之后的事,突然一惊,好像想起了什么,猛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
接着,他身子僵住,站在椅子前开始发呆。
过了一会儿,他才有些颓丧的摇摇头,道:“难道我真的老了,有些事忘却了?哪怕有一个念头闪过,也转眼就想不起来了?不……”
幸苍目光渐渐深邃:“不是这样。我不能就这么老钝下去。该做点事儿了。”从袖中取出一张青色信笺,在上面书写起来。
此时,金乌之正堂。
几个人的小小会议也将结束,夜色已深,汤昭正要离开,突然愣住。
他旁边是江神逸,被他突然挡住路。
江神逸奇道:“怎么?”
汤昭突然一伸手,从袖中抽出一条绸带来,又抽出一支笔,把绸带翻了过来,在上面快速的写着什么。
江神逸就在他身侧,一闪眼间,看到了那绸带正面有文字不停地冒出来,就像有一支看不见的笔在写字一样。他认得那是一种现在已经开发成熟,暂时专供云州衙门的传讯术器,用来传递机密消息的,两边各持一带,一边写字另一边能看见。这时候肯定是云州官府内部的人突然来了讯息,而且是机密要事。
江神逸顶天算个外聘的专家,不便观看内部消息,该知道的他自然会知道